工人们受了惊吓,一窝蜂的跑回来之后,有些人甚至工钱也不要了,直接往山下跑,最后还是几个能沉住气的工头,和刘总的司机一起,张罗了老半天,才让这些工人留了下来,
尽管勉强留了下来,但工人们依然是满脸的惊恐,成群的凑在一起,不断的说起“僵尸”等字眼,
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之后,刘总转过头来看着我,表情阴鸷到了极点,一字一顿的问我说,“小周先生,你跟我保证过,这次绝对不会出差错,”
之前刘总一直表现的很和善,说起话来,笑脸居多,看起来就像个和蔼的长辈,可这一次,他沉下脸之后,我才看到他那种商业巨擘的气势,
不过我一点也没有慌乱,只是对刘总摇摇头说,“刘总你别着急,这不是僵尸,”
“不是僵尸,”听我这么说,刘总表情暂缓,但还是追问道,“那小周先生不妨说说,刚才墓穴里的响声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石块坠地发出的响声吧,”
刚才嘭嘭的响声很是清脆,分明就是敲击所发出的,根本不可能是石头坠地的声音,刘总这么说,显然是警告我不要用什么蹩脚的理由来糊弄他,
这却是他多虑了,我摇摇头说,“自然不是石块坠地的声音,令祖的墓穴保存的很完整,挖开之后,里面也没有发生坍塌,自然不会有石块坠地之事,至于这声音,的确是棺材里发出来的,”
刘总的瞳孔明显一缩,眼睛盯着我,没有说话,显然是等我给他一个解释,
我看着墓穴那黑幽的洞口,问刘总说,“刚才那响声,刘总有没有觉得像什么声音,”
刘总随着我的目光往墓穴那边看了一眼之后,才有些迟疑的说,“像敲的声音,”
“没错,”我点点头,“的确是击的声音,古时府衙州衙之外,置有登闻,也叫鸣冤,百姓若是有冤情,便去击鸣冤,所以击声有个含义,便是鸣冤,”
刘总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还未开口,一旁他的司机忍不住先问道,“鸣不鸣冤的,跟咱现在这个情况有啥联系,”
“自然是有联系的,”我叹了口气说,“刚才那声音,有个说法是,尸骨击棺,亡魂鸣冤,实际上只是棺材内的尸骨,受到了什么冤屈,冥冥之中发出的声响罢了,”
“尸骨还会敲棺材,有没有那么邪乎,”刘总的司机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我摇摇头说,“这种事情实际上非常常见,很多施工的工地上,挖出来古时的棺材,听到里面传出来响声,以为是僵尸,但等后来开棺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堆枯骨而已,这种事情,新闻里不知道见过多少,不算稀奇,”
“那小周先生的意思是,接下来可以直接去请遗骨出来,没有其他的顾忌吗,”
刘总声音缓和了许多,显然是认可了我的话,
我点点头,“万物有灵,尸骨本已安葬,却被人无端挖出,化为枯骨的尸体没有报复的能力,只能冥冥之中发出几声无助的悲鸣而已,抬棺自然无妨,可这是刘总你的先祖,发出悲鸣之声显然代表着他们不愿意离开这里,刘总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虽然已经化为枯骨,可冥冥之中,万物皆有灵智存在,虽然我用符箓隔绝了刘总与先祖血脉之间的福祸关联,可毕竟是血脉至亲,关联不可能完全断绝,冥冥之中,自然还是有所感应,
可让我不明白的是,刘总迁坟,按理来说也是为了先祖考虑,算是一种纯孝行为,先祖有灵,应该欣慰才对,为何会悲鸣出声,
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枯骨
悲鸣乃是一种极其悲伤的事情,我还是忍不住劝刘总三思而行,
刘总此时脸色却是完全恢复了正常,神色之间看不出来什么犹豫,很快就回绝了我,笑着说,“尽孝心并非是听之任之,先祖或许甘之若饴,但我作为后辈,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祖受苦而无所作为,小周先生不用多劝了,既然无事,那我就安排人继续迁坟了,”
说完,刘总把司机叫过去交代了几句,然后他那个司机就走到工人群里,大声喊着说,“刚才只是墓穴里面沙石滚落的声音,大家不要担心,根本没什么僵尸,另外,为了给大伙压惊,今天的工钱全部翻倍,愿意下去抬棺的,工钱再翻一倍,”
这连消带打的一番话,终于把工人们的情绪完全安抚了下来,一行人重新回到墓穴旁,把伸缩梯放下去,准备往墓穴里面进发,
刘总的先祖虽然也是富贵人家,但墓葬有规制,不是高官显宦,墓葬也不能逾制,下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墓穴而已,
工人们还有些畏惧,刘总的司机却主动请缨,一个人先下到了墓穴中,晃荡一圈之后,又冒头出来,告诉众人下面很安全,招呼其他人一起下去,
所有人这才把刚才惊惧的情绪完全甩到了一边,为了翻两番的工钱,纷纷请缨下墓穴,
一群人忙乎半天,终于从里面抬了两具棺材出来,看到这两具棺材的时候,我有些吃惊,不是因为这么多年棺材没有腐烂,而是因为,这两句棺材是红色的,而且还不是常见的那种赤红,而是一种非常亮眼的明红色,尽管埋在地下两百年,可上面的颜色却一点也不阴暗,
丧葬学上来看,赤棺不一定代表吉凶,可能跟当时下葬的风俗和主人的生辰命格有关,我心里倒也没怎么在意这颜色,
刘总祖坟这里是个巨大的家族坟,埋葬着他家祖上至少六七代人,原以为刘总会让我呆在这里,等所有坟都迁出来之后才放心,谁知道这两具棺材抬出来之后,刘总忽然就给我塞过来一个牛皮纸包,笑着开口说,“这次真是麻烦小周先生了,这是一点心意,希望小周先生不要介意,”
我一愣,这才刚开了一座坟,刘总就催着我走了,
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但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强行留下来的必要,跟他寒暄了两句,就此道别离开,
走时候,刘总还特意安排了他的司机,一直开车把我送回到家里,
回去的路上,我回想着今天的事情,还觉得刘总今天的态度很奇怪,让我很是看不透,
思索一番也没有什么结果,我也就不再多想这件事,把精力又投入到对道法符的研究之中,
之前因为囊中羞涩,不能支撑自己大量练习,而这一次,刘总给我的报酬足有十万,用来购置黄符纸等物,却是绰绰有余了,
开学之后,重新回到学校,我便采购来大量的黄符纸等物,每天不停的尝试制作道法符,进境飞快,
这中间,我特意去了徐子鱼家里一趟,他们一家人似乎从悲痛的气氛中走了出来,只是徐子鱼的变化有点大,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素面朝天,清汤挂面的发型看起来很单纯,可现在她化了妆,头发也烫了,看起来不复之前的清纯,反而显得有些妖气,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从当初的悲恸中走出来,便是放浪形骸几分,也无甚大碍,
临走时候,我悄悄给徐子鱼留了五万块钱,希望能帮助到她的生活,
本以为徐子鱼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也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可不曾想,短短半年之后,我就又见到了徐子鱼,这一次,她的模样让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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