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早已走出去了,在外头等。
张行安从第三排走出去,来到过道上,站在能直接进入第四排的过道上,他又看过去。
这时,全场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演过话剧的舞台上,道具组的人往后台搬着道具。
第四排座位上,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却有更过分之势,那个男人的大手,探进了身下女人的衣服里,公众场合就这样,私下里,还不知道得多淫荡。
舅母没看清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往外走,回头催促:“走啊,你爸还在外面等我们。”
张行安皱起眉头,仍是看着第四排远处亲吻的两人。
但看到那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情侣鞋时,张行安眉头随即舒展开了,随母亲一起离开话剧厅。
舅舅站在外面,看到出来的妻子和儿子,不太高兴:“怎么这么半天?”
“一对年轻人,大庭广众的就卿卿我我,真是世风日下。”舅母念叨着,就跟丈夫儿子一起往停车场走。
到了停车场,张行安安排的司机早已在等候。
舅舅认识这司机,五年前这小子就跟着儿子手下混,是给酒吧开车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舅舅问道。
张行安解释:“你们先回家,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因为跟你们看话剧才推到了稍后,有什么话晚上说,晚上,我回家吃饭。”
舅母一听,为了避免父子再争吵,就挽着丈夫的胳膊上那辆车。
舅舅没再说什么,上车。
舅母临上车之前,回头说:“说了晚上回来吃饭,你就要回来,别放我和你爸的鸽子。你和小白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得商量着来。”
张行安保证:“放心。”
司机开车,送两个老人回家。
张行安转身解锁自己的车,随着解锁的声音响起,他看到,跟他车隔着两个车位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进口路虎揽胜。
他顿住了。
慕少凌有一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路虎。
当然,整个a市开一样车的人数不过来,这种情况下,只有车牌号能代表人的身份。
张行安不知到底在怀疑什么,他走向那辆黑色路虎。
车牌号,进入他的视线,影射在愈发深邃的瞳孔里。
极其亮眼的车牌号,不只看着顺眼,也彰显着车主人非同一般的社会地位。
张行安突然就口干舌燥,他闭上眼睛,此时此刻,脑海里有无数个画面在闪动。
从昨夜开始,阮白的手机打不通。
一晚上,找不着人。
打了手机,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变成最后永远的类似于“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在看到黑色路口这一分钟开始,张行安确定,自己的号码被阮白拉黑了。
昨晚他其实已经有过这个猜测。
只需要随便拿谁的手机拨打阮白的号码,就能确定,但他没那么做。
整整一夜,他守在阮老头病房外。
结果是没等来阮白出现。
直到清晨,熬夜一整夜的脑子不太舒服,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才精神。
张行安认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并不喜欢阮白。
但嫉妒使他偏离轨道。
并且快要面目全非。
清醒过来归清醒过来,可是自己凭本事娶的老婆,还是得找。
毕竟名分在。
法律还保护着这段关系。
哪怕结婚证上的另一个人并不认可这段关系。
午饭前,他想,阮白总要过来看爷爷,他去守了,结果还是没等到。
不耐烦的离开后,直到现在,在剧场停车场看到这辆黑色路虎。
张行安面无表情的离开停车场,返回剧场。
厅第四排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无论从外形还是穿衣打扮,都像极了慕少凌和阮白。
只是,当时没看到两人的脸。
哪会那么巧?慕少凌和阮白偷偷幽会,恰好就约在了自己和父母的后一排座位上。
张行安返回到厅,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站在厅门口,张行安还能回忆起方才亲眼看到的画面,他有一瞬间的敏感,但也只敏感了十几秒钟。
慕少凌和阮白,怎么可能穿情侣鞋?
从款式上来说,这辈子,他都没见慕少凌穿过一双。
阮白毕竟还年轻,纵使经历再多,为了生活再怎么奔波劳累,到底也就才二十四岁,正好的年纪,喜欢那种风靡的小白鞋倒有可能。
出了话剧院,阮白自己走去地铁站。
没跟慕少凌一起走。
慕少凌之前答应她,同意她随时可以见孩子,甚至周末接孩子过来家里住一住,也没问题。
那她就不急于为了多跟孩子相处,而黏在他身边。
只是在她临走前,慕少凌措辞着冷脸说:“如果不想面对他,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否则以张行安多疑的毛病,恐怕会反应过来,返回剧院,最后出来到处找你和我,别因为这个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这个男人,有病吗?
说的话莫名其妙。
此刻站在地铁里,阮白烦躁的闭上眼睛。
其实在答应张行安登记结婚的时候,阮白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救爷爷迫在眉睫,可她也不想冲动的搭上漫长的后半生。
在恰当的时机下,她会毫不犹豫的起诉离婚,一纸结婚证,并不能像枷锁一样,捆绑一个活生生的人终生,不得挣脱。
阮白快进小区的时候收到李妮的微信。
“你在不在家?按门铃没人应,我实在是不想回家被我爸妈360度循环骂”李妮说道。
阮白边往家走,边回复:“我正在上楼了。”
抵达出租房,阮白就看到李妮等在门口。
两人一起进屋的时候,李妮随便一瞟,就看到了阮白脚上的鞋子,惊叫出声:“一g,六千四——”
阮白进了屋,把包放下换好拖鞋,抬头问:“什么六千四?”
李妮也进了屋,视线从阮白那双鞋上收回:“这双鞋,各大杂志上铺了广告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亲子鞋家庭角色里,妈妈穿的这双六千四”
“六六千四?”阮白皱眉,她穷人,以为两三千块是极限了。
门铃声响起。
“有人来了,哇,是你的老板大人吗?”李妮调侃着阮白的同时,转身去开门。
阮白还来不及阻止,门已经被打开。
张行安站在门外。
“你是你找哪位?”李妮看着门外一脸杀气的西装男,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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