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想来试试?”
司马无悔摊开自己的双掌,略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的小娃娃,毛还没长齐,就来爷爷这里显摆,也不怕闪了腰。”
方才院子里面也就五六个人,这会儿却有不少人慢慢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自觉气度不凡,便想来教训教训这三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
“自己报上名来,你杜爷爷不杀无名之辈!”
那姓杜德老汉,在山寨里面算是有些脸面的人,功夫虽然稀松平常的很,但是嘴仗倒是十分的在行,这一两句话,说的司马无悔有些不上不下,他也不知道这老汉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么一说却是有些被吓着了。
“你放心,”杨飞轻拍司马无悔的肩膀,“这山寨里面没一个人是你的对手,随便玩玩都成,根本不用担心。”
杨飞的鼓舞无疑对司马无悔十分的受用,他的脸色立马从僵化的局面变成了喜悦,背着手像一副高手的模样,往前跨了两步。
“要知道我的名字也行,先接我一掌再说。”
那老汉一听自然也不甘示弱,就算是狂风寨的大当家还不可能一掌就胜过自己,现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难道自视如此之高,老汉想着这娃肯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竟然开口如此张狂。当下就抽掌,两个箭步迅速前冲,准备直接攻过去。
司马无悔微微一笑,这老汉出掌竟然让他感受不到一点内力,怕是内功连初境都没有到达,若是自己用了全力只怕不仅仅是一手废掉那么简单,更可能就是像对付鹏赤虎一样,一掌直接毙命。当下司马无悔稍稍催动了一下内力,仅仅用了不到两成的内力,心想对付这老汉绝对绰绰有余了。
“老杜!住手!”
房间的门突然大开,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化名为陈枫的吉少爷,另外两个男人都有四十多,为首的男子,长的十分魁梧,面色黝黑,浓眉睁眼的,正是狂风寨的大当家韩风,一旁的则是他的左膀右臂,二当家李昌荣。
韩风大叫一声,那老汉自然就停住了脚步,只是略有一些疑惑,不知道大当家为什么拦着自己教训这几个无知的年轻人。
“大当家,这几个年轻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分的嚣张,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怎么做人!”
吉少爷一笑,看了眼韩风没有说话,便走到了前面。
“杜爷,你眼前的这位少年人就是昨天一掌毙了鹏赤虎的少年,上周在太原府力战血手门楼主,一刀威震天下的斩牛刀司马无悔。”
那老汉一听,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虽然他不清楚司马无悔到底有什么能耐,但是鹏赤虎他却清楚的很,这几年狂风寨和黑虎寨之间大大小小的摩擦一直不停,鹏赤虎虽然在崤山算不上数一数二,但是能够一掌就毙了他,那估计整个崤山山脉都找不出一个人来。
老汉虽然略有不甘,但是这会儿也只好识相地拱手退下,临走的时候还摇了摇头。
“老了,老了”
老汉走出了人群,想起自己当年跟着韩风一起上山,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却不曾想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的蛮横,却有一些失魂落魄的感情。
“杨兄,李兄,司马兄,里面请。”
吉少爷抱手相邀,杨飞自然不好直接拒绝,他倒是想听听这眼前算计了他们的陈枫会如何做解释。
三人进入屋内,分别坐了下来,各个都显得气度不凡,本领超群,就连韩风在他们面前都没了那么大的底气,难怪黑虎寨仅仅一天就被他们荡平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杨兄会来我狂风寨,既然来了,想必杨兄也明白了在下的计谋。”
“那倒也未必,陈兄不对,应该是韩兄吧,你无论是演技还是计谋都远在杨某之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杨飞的叹息却惹得吉少爷一丝丝的惊恐,要说起来黑虎寨整体的战斗力绝不在狂风寨之下,甚至还要厉害上一些,若现在眼前的这三人真发起飙来,恐怕狂风寨几十年的努力也要付之一炬。
“此事,我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上个月彭黑虎和两个堂主联手打伤了家父,当时我还在长安,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赶回了崤山,但是我的功夫低微不足以改变局面。而当下杨兄几个人正巧经过古道,我就想着方法让杨兄等三位当时豪杰帮着我们崤山众多的弟兄,解决了彭黑虎这一霸。所以我就化名为陈枫,跟着扬威镖局一起”
“呵呵”杨飞一阵的冷笑,“韩兄既然今天我们把话说开了,那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了吧。”
韩吉尴尬地一笑,心想这杨飞也是一个人精,若是李封晨或者司马无悔在,自己说不定还能蒙骗过去,但是杨飞既然能够找上崤山,多半心里也知道自己所做所行的事情了。
“杨兄果然聪明过人,什么都骗不了你”韩吉站了起来抱手致歉,与先前化作陈枫的时候显露出的柔弱书生的样子,现在的样子颇有一丝丝的洒脱之气,看得出从小也是练家子。
“怕是你从太原城就盯上了我们,扬威镖局不过是你利用的让我们入局的棋子,对吧?”
杨飞提问道。
“不错!”
韩吉十分爽快地回答。
“货物中也根本没有阿末香,你通风报信给黑虎寨就是为了让他们去截杀扬威镖局,只要算准时机便可以挑动我们出手。”
“不错!”
“黑虎寨的山寨中也有你的内应,一早为我们破坏了外围的暗桩还给你自己备好了腐蚀水和一具跟你身材一样的尸体,好让你借死遁走。”
“不错!”
“从头到尾富商陈枫只是一个幌子,你利用这个假的身份引我们入局,用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让我们来给你们充当打手。”
“这倒这倒也不完全是,陈枫倒是真有其人,不过故事却是我编撰出来的,为的也是促使你们动手罢了。”
“你”
司马无悔一心想到当时哭哭啼啼的陈枫,又看着现在眼前的这个狡诈到了极致的韩吉,他难以想象,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竟然是一个人。但是又想到自己让他骗得那么惨,白日里面动手埋葬假的陈枫尸首之时,他还内心黯然神伤了好久。
看到司马无悔和李封晨都十分的激动,杨飞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收场,当然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狂风寨的人,更应该是韩吉。
“杨兄,司马兄,李兄,此事我自问却是有愧于你们,但是崤山古道因为彭黑虎一霸常年掳掠过往商旅,又和朝廷不合,已经弄得人心惶惶,本来家父的狂风寨可以勉强与之一战,但是那次挫败之后,整个崤山已经让彭黑虎有了坐大的局面,若非是你们来,怕是以后者崤山一带的百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哼”久久没有开口的李封晨还终于忍不住了,“你说彭黑虎是山匪,我们也知道,若非是如此我们也不至于动手。不过依我看来,你们狂风寨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封晨一句狠话,瞬间将整个屋子都带向了一种充满杀机的气氛中,韩风和李昌荣虽然知道未必是李封晨的对手,但是被人这么一说,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罢了。
“哈哈”韩吉突然大笑起来,让司马无悔和李封晨都一脸的疑惑,“李兄还真是快人快语,难怪这四剑震盐湖的名气在江湖中都是响当当的。不过嘛我们狂风寨虽然在崤山之上,但是大多本是受了灾的农户,便是现在在山上也绝对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古道上的商户也只是偶尔打个牙祭罢了,并没有黑虎寨那么的嚣张跋扈。”
“问题是黑虎寨从此消失了,以后在这崤山之上就是你们狂风寨一家独大!就算你们当头的可以保证不骚扰道上的商贩,你们的手下呢?”
杨飞一语中的,说到了韩吉的痛处。即便是山寨的纪律再好,山匪始终都是山匪,手下的人胡七八糟,什么样的都有,根本不可能和他们做到约法三章,这也是韩吉这几年很少回山寨的一个原因,在长安呆久了,自然便与这里的匪气有些格格不入。
“杨兄说的是,这崤山山脉多年来已经超出了朝廷的触角,势必会有不少的匪气丛生,我崤山的狂风寨虽然比黑虎寨要好,但是如李兄所说,毕竟还是山匪无疑。但是即便是今天,你们动手灭了我们,他日肯定还会有别人兴起而代之,届时崤山的局面或许还不如今日。”
韩吉所说的,杨飞也明白,就连李封晨或多或少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动手固然爽了自己,但是这三不管地区,以后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韩吉虽然骗了自己,但是就其形象以及智慧,并不是一个短视之人,想必若是由他压阵崤山,局面会好上不少。
但是,这口气总是要出的,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们一行六人中了你的局,还和黑虎寨恶斗了一场,替你们毙了彭氏两兄弟,搅了黑虎寨。这也是铁的事情,”杨飞起身踱步着走到韩吉的面前,“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是吗?难道就这样让我们空手回去吗?”
韩吉一脸的惊措,杨飞的算盘也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