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大叫了一句,可叹的是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手,差役没有动手,林楠天也没有动手,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戴长史都没有开口将他们三个人拿下。
不过王霸叫完之后,神情马上就不对了,这突然的变化不是因为四周的差役和林爷没有理他,而是因为他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杨飞的身边,一个白衣女子的身上。这个白衣女子已经披头散发,但是却依然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这背影,这身段,都让王霸熟悉,虽然他只见过一眼,但是这一眼已经让他难以忘怀。
虽然看不到正面,虽然看不到这白衣女子的脸颊,但是王霸的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确定,认为这个白衣女子便是清梦,可是清梦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们你”
王霸突然开始结巴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会儿杨飞正扶着清梦,哪里还有一副劫持的样子,分明就是两个人的关系好到不能再好的表现,难道清梦不是被掳走的。一瞬间王霸的心中百感交集,可昨日白天他分明见过司马无悔这四个人鬼鬼祟祟跟在清梦的后面,林楠天出了手才将他们击退,难道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们到底把把清梦姑娘怎么样了?”
王霸盯着杨飞,眼神之中充满了犹疑,现在王霸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至少在见到清梦之前他完全确定就是司马无悔四个人掳走了清梦,但是现在他的心开始了摇摆,语气也没有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么的强硬。
这些戴长史也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并不以为然,司马无悔c杨飞还有李封晨这三个人都是顶级的武侠,至少在这小小的曲州城都是天上一般的人物。别说是号称曲州第一神捕的李捕头,便是曲州真正的第一好手林楠天在他们三个人的手下都走不过三招,自然而然,当三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来。
高手都有高手的气质,这种气质是由内而发的,居高临下的气质。在这种气质之下,即便你是土财主,即便是你官员,都显得有些无力和苍白。比如戴长史,虽是下州长史,现在代管整个曲州城不假,手下能用之人也有百来个,但如果司马无悔三个人真的和他较上了劲,便是他有一千个差役都抵不住三个人,想要杀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大不了躲进深山老林藏个七八年再出世,对于王霸这种富商也是同样的道理,林楠天可以是曲州第一高手,但是又怎么阻止得了他们三个人动手。
因此,戴长史会心惊胆颤任由杨飞和李封晨在公堂之上顶撞他,也因为戴长史以为王霸心中也一样会害怕,并没有真的把王霸的结巴当回事。
“你说呢?!”
杨飞转过身子,莞尔一笑,这一笑给王霸的感觉便是心中一寒,他知道这清梦姑娘不是一般的歌姬,也不是什么随便之人,便是再有身份再有地位的登徒浪子,清梦都不会多看一眼。
在王霸的心中陡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难道此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看着清梦此时无精打采的样子,难道真是不幸言中。
“清梦清梦姑娘”
王霸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却被李封晨的一个眼神给吓了一跳。此时,李封晨更是直接亮出自己手中的戏龙神剑,然后假装地挥了两下,无论是王霸还是林楠天都知道这把短剑乃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哪里还敢直接冲上去。但是这等大胆的行为,已经让戴长史完全没有了官威。
这可是公堂,即便你没有罪,即便你武功高强,但是名义上戴长史才是朝堂在曲州城的任命,他才是这里的父母官。公堂之上戴长史才是唯一的主宰,只要他一开口便可以将一个人打的屁股开花,说下狱就下狱,说行刑就行刑。实在地说,曲州城的公堂之上,他就是主宰的王,但是现在呢,李封晨公然抽出短剑来,还直接以此来威胁周围的人,差役们哪里敢上去,他们手中拿的只是寻常的木杖,林楠天一看这架势也直接怂了,哪里还敢招惹李封晨。
一个堂堂朝廷敕封的下州长史,从六品官,竟然被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湖之人给反客为主,而且还在公堂之上随便亮出了兵器,这等行为便是戴长史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决计忍不住。
而下面的常主簿和李捕头更是满脸的僵硬,看着李封晨如果看妖魔鬼怪一样,这不是嚣张,而是癫狂,区区一个习武之人公然和整个朝廷叫板,和整个曲州城的府衙为敌,这样的行为只要是一个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李封晨就这么干了,如此的洒脱,如此的潇洒,丝毫不计算后果。
但是对于戴长史而言,这种行为就是绝对不可忍的行为。这是对于官员最深处的挑衅,你可以拒不认罪,可以和差役对着干,甚至可以在公堂上面和长史激辩,这些可以让戴长史脸色难堪,却不会触及他的根本。可如果在公堂之上,拿出了刀剑,那就意味着这位戴长史在他自己的地盘被人公开威胁,这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岂有此理!”
果然,李封晨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戴长史果然发作了。
实际上,李封晨这样的一个举动,也出乎了杨飞的意料,杨飞固然知道徐州双剑派的朝堂背景不差,光一个王福就可以让这位下州长史吃不了兜着走,但是王福这人太讲究,你有真凭实据,便是他冒着丢官的风险也一定会出手严办c狠办,可如果你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嘴上说说的话,那王福一定会秉公办理。就好像现在吧,这戴长史关了王菲c污蔑司马无悔等人,虽然是事实,但是毕竟因为还没有抓到他们,所以没有真正的动手。
李封晨便是想逼他,可这办法太过于激烈,就怕到时候入了王福的耳中,李封晨便是有理也成了没理。
杨飞知道王府的个性,李封晨当然更加清楚,他叫王福王伯伯可是叫了十几年了,哪能不清楚他的性格。不过,朝中有人好办事,徐州双剑派的关系又何止一个,只是杨飞不知道罢了。
“快来人啊,将这三个逆贼拿下!”
戴长史大叫一声,四周的差役只好硬着头皮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一个一个拿着木杖却还是不敢动手。这又将戴长史给急坏了。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没用的东西”
戴长史脑子上面热血一冲,他为官多年,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自己手底下的差役竟然叫不动,整个公堂完全失控了。
“老子折子都上了,都特妈送去了大理寺,你们都给我快上啊,谁抓住了他们,老子就给谁赏钱,五两,哦不,十两!”
戴长史已经快疯了,自己给大理寺的折子已经上了,如果现在这几个逃了,他可真的算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整个曲州城竟然在严防死守的情况下还让人犯给逃走了,这还像什么样子,他这个下州长史还怎么做得下去。
可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少了,对于这些平日里面收惯保护费的差役,十两银子不过就是一个铺子一个月的孝敬钱,可谁傻呼呼地先出手了,十两银子拿不了不说,自己还得赔一条命出去。
不过戴长史情绪失控之后的一句话,却让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同样一笑。
“已经上了折子了!”
杨飞还真怕他没有上折子。
折子没有上,即便是贴了公告要先斩后奏也无所谓,毕竟人还没有斩。大可说是自己为了缉捕凶犯设下的圈套,到头来还是一个不察之罪,顶破天只是降级留用。可如果上了折子呢,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说明戴长史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贸然断案,越过了大理寺c刑部和督察院等重重关卡,如果此案是真的板上钉钉,那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但现在情况却不是如此,显然王菲是清白的,司马无悔三个人更是抓住了真正的凶手。这官府无能不说,还将真正缉拿凶手的义士当作凶徒,还把这案子做成了死案,这不是不察,而是冤屈,是僭越,是公然地无视朝廷律法。
更别说他这次惹上的人物并非一般。
和戴长史的恼羞成怒不同,李封晨此时竟然风轻云淡地收起了戏龙宝剑,微微一笑,对着戴长史说道。
“你果真已经上了折子?”
“废话,老子当然上了折子,就是要把你们这四个贼子给斩了,来个先斩后奏,让你们死无葬生之地!”
“哈哈哈哈”
李封晨笑得厉害,这一笑让戴长史莫明万分,更是四周的差役感觉到了胆寒,更是怀疑他们今日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可以嚣张大胆到如此程度,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个区区下州长史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罢,好罢,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
李封晨一伸手递过去一份书函,放在公堂的大桌之前。
戴长史悻悻地拿来展开一看,瞬间脸色一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