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闹了半天后,总算有几个年纪较大的人上前主持公道,话里话外就是让杜一连不该如此行事。就算外头野花再香,也不该为了野花而要丢了家花啊。
更何况,陈寡妇在这一带也是有点名声的,当然这名声是不好的。在杜一连来之前,陈寡妇便有过好几个的裙下之客。大楚对于寡妇并不歧视,寡妇再嫁的情况也很寻常,只是陈寡妇自甘堕落,整日同男子勾勾搭搭的,正经人家自然不愿意娶她。
在好几个人当说客的情况下,杜一连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能再同陈寡妇在一起,只能回到营地的房屋内,至于杜洪氏,现在大半夜的,也没法回去。
有妇人见她可怜,便收留她一个晚上。
等天亮杜一连去上工后,心眼较多的杜洪氏立刻杀到了工头面前,然后指着自己的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杜一连拿钱在外头包养女人还为了那女人打她的事情,又大段地描述自己的艰辛,简而言之,意思就是,日后杜一连的每个月的工钱,只给他留两百文吃饭钱就可以了,其他的都让同样是阳河村的陶青收着。
陶青是里正陶天功的侄子,为人也算老实,有他收着,杜洪氏不怕他会昧了这钱。
这工头听她说的可怜,又问过同样是阳河村的人,证实了杜洪氏话语之中的真实性后,便同意了这件事。
杜洪氏这才心满意足,她已经知道杜一连在前些天就没法继续蹭饭了。每个月只给他两百文钱,只怕杜一连今后餐餐都是吃粗茶淡饭。她倒是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杜一连如何还能包养那贱人。
事实证明,杜洪氏这个法子的确十分有效。
在得知杜一连一个月最多只有两百文后,陈寡妇便不许杜一连上门,转头又勾搭上了一个长工。
那长工也是知道杜一连同陈寡妇的事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寻了个机会,揍了杜一连一顿。
杜一连现在每个月只有两百文钱,名声又因为杜洪氏那一闹,差到了极点,大家也不爱同他说话,加上他手头又没钱,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而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也通过同样在这里干活的同乡传递了回去,阳河村的人那叫一个鄙视。就连杜张氏也背地里骂了这个儿子好几句。
至于杜一连的儿女,则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父亲都感觉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杜洪氏也因为这件事,难得在杜张氏面前挺直了胸。
云夕在听了一嘴关于杜家三房的八卦后,也就丢开手了。这三房都不需要她动什么手脚,就自己作死了。
她在几天内,便做好了十二瓶的千鹤膏,十瓶准备十月一号的时候同王家交易,一瓶自己留在家里作为跌打骨伤的备用,还有一瓶,则是拿来送给孟珩。她能够有这样一个进项,却是因为孟家。
只怕王家之所以会给出这样的让她不吃亏的交易条件,也是看在孟家份上,这份情她得承的。
她不知道之前那份千鹤膏,孟珩会不会不够用,索性再送一瓶作为礼物。初次之外,她还亲自下厨,做了两样的点心。一个是桂花糕,一个红豆糕。这两个做出来后,爱吃甜食的云瑶忍不住吃了好几个。
云夕留了一半自己家吃,另一半则装入食盒中。虽然她行得正坐得正,但倘若常常往孟家跑,被人看到也不好。她索性将食盒放在麻袋中,抱着一起走,装作要进山打猎的样子。
因为云夕这段时间在大山中赚的钱,也有不少人想要进山打猎,但他们的武功平平,最多只敢在森林外围,所以收获普普通通。对比一下云夕,大家顿时觉得:这杜家三娘果然是因为有祖先庇佑啊。
云夕觉得,这纯粹就是他们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路上遇到熟人,她也只说要去打猎。
一般情况下,孟家几乎是没有访客的,只是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还没走到门口,云夕便看到一个女子怒气冲冲骂道:“喊你一声孟公子,你就真以为自己是公子了吗?居然还看不上老娘!就冲着你这脸,我倒是想看看你到时候能娶到什么样的妻子!”
然后一个身着绿衫,年纪在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跑了过来,满脸的怒容。
云夕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姑娘是求婚被拒吗?
只是这位姑娘,云夕并没有见过,显然不是阳河村的。
刚来就撞到这样的场景,云夕有些尴尬。
“你来了。”
她抬起头,看见孟珩倚着门,不看那张丑陋的脸,身姿的确称得上茂林修竹的赞美。
孟珩的神情很平静,仿佛刚刚那女子的咒骂他根本不在意一样。
云夕忽的为他感到委屈起来。那些人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