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林德开心地来杜家报喜,说杜云霞怀孕了。
杜云霞在吃了杜周氏当初匀给她的药后,身体调理得差不多,加上她和林德两人感情不错,正是你侬我侬的阶段,这不就顺利有了身孕。
杜家知道这消息后,十分开心,不管这一胎是男是女,只要证明能生可以了。一举得男固然是喜事,但先开花后结果也是不错的。
若不是怀有身孕,只怕杜周氏都想亲自去看女儿了。
林德住了一个晚上后,就带着杜周氏准备给女儿的礼物回去了。
云夕见林德虽然走了,但杜周氏还是十分放心不下的样子,直接对杜周氏道:“等过几天店关了后,我和云瑶去看姐姐一趟好了。”
林德走了第二天,凤凰县就开始飘雪了,杜周氏十分担心女儿会冷到,要知道林家可是没有炕的。
杜周氏点点头,“好,正好带几件棉袄和被子给云霞,她这时候可是冷不得的。”
云夕含笑点头,她对杜周氏说道:“正好我看到城里这几天在买羊毛,索性买一些回来,织成羊毛衫好了。”羊毛怎么弄成毛线她还是知道的,羊毛衫这东西可暖和了,还有她那庄子。当时买的时候就没有炕,云夕一时也忘记要安装,现在安装也来不及。
云夕虽然有让人送了棉被过去,但小孩子体弱,其中还有婴儿,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嗯,到时候也可以组织庄子中的人来做羊毛衫。她转念一想,等教会庄子中的那些妇人织毛衣,还可以拿出去卖,贴补庄子,改善他们的生活,可谓是一举两得。
杜周氏点头,“好,那等做了几套你说的那什么羊毛衫,再过去看云霞好了。”
云夕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真将那店里全部的羊毛都买了下来。那卖羊毛的店本身有亲戚养着一群羊,每年都会将羊毛剪下,随便卖点银子贴补家用。
云夕直接对那老板说了,日后他那边羊毛有多少,她就收多少。
她直接将店里的事情暂时交给云瑶打理,然后花了一天时间教庄子中的人织毛衣。那些妇人在这方面可比她要心灵手巧许多,没多久就织得比云夕还好。
云夕买的羊毛不少,她选了几件织得不错的衣服,打算送给云霞。杜家上上下下也都收到了两件,杜张氏c吴阿玉c几个丫鬟仆役和在店里帮工的人也都收到了。
至于其他的,则让庄子中的人按照人头分,最后每人还能分个两件,好穿上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呢。
云夕觉得,等庄子中的人变得多了,完全可以二分之一的人负责制纸,四分之一的负责织毛衣,做羊毛衫,剩下的四分之一则养鸭子。没错,自从云夕想起羊毛衫这东西后,她便打上了羽绒服的主意。
羽绒服是用鸭的容貌做成的,养的那些鸭子,还可以拿来改善庄子的伙食,若是吃不完的话,云夕还可以开一家烤鸭店,生意一定红红火火的。
云夕写了一份庄子发展的计划书,反复看了几遍,增添了一些细节。她那庄子发展得越好,就可以救越多的人。
她忙的不亦乐乎的,另一边杜张氏也穿着那羊毛衣在外面显摆。这羊毛衫多好啊,穿在里面十分暖和。杜张氏还期期艾艾地问云夕,是否还有这羊毛衫,想给两个孙子一人一件。
云夕对于杜强他们在家的遭遇多少知道一些,虽然这两个孩子以前霸道了点,但也是被大人惯出来的。她也不会小气到同小孩子计较。庄子里的妇人这些天又做了一批新的羊毛衫送过来,云夕选了四件给杜张氏。
那陈寡妇看得眼热,她知道杜家大房同离开了的杜洪氏是仇人,势如水火,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念头,抱着孩子上门还想套近乎。
云夕他们是不喜欢杜洪氏,可是对于陈寡妇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的,直接给她一个闭门羹。
陈寡妇气得不行,又不敢做什么。村里的妇人觉得她爱勾搭人,不守妇道,哪里愿意同她来往。
等到十一月二十的时候,云夕他们便将店铺给关了,准备过年。杜周氏因为怀着双胎的缘故,肚子很大,加上双胞胎还容易早产,这一个月时间,随时都可能发动。云夕特地去城里请了一个十分有经验的产婆回来,随时待命。然后一天给一百文钱,包三餐。等孩子成功生下后,还会送大红包。
产婆见他们给的银钱丰厚,加上杜家伙食着实不坏,也乐得住下来。
云夕准备好四件的羊毛衫盒的人参c十斤的香肠c还有两匹的细棉布,那棉布还是云夕和云瑶去州府的时候买回来的,十分柔软,最适合给刚出生的婴儿做衣服。当时买了不少,原本是要给她未来的堂弟或堂妹穿的,既然云霞也怀孕了,自然得匀出两匹。四件羊毛衫,两件给云霞,两件给她婆婆。至于林德,当初就穿一件回去了。云夕没再多送他,是因为倘若林德手头还有多出一件的话,只怕要被他那偏心的父亲叫他让给弟弟。无论是林雄威还是林智,云夕都不想便宜他们。
另外还有十包王大夫开的安胎药。这季节的新鲜蔬菜比肉还难得,云夕摘了至少十斤的蔬菜,杜一福也选了五斤的新鲜蘑菇。这份礼物,其实也算是他们给林家的年礼。
准备齐全后,云夕和云瑶两人坐着牛车去西塘村。西塘村和阳河村本来就不远,加上在几个月前每个村之间的路都修得十分平整,走起来也就更快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到了西塘村。
她们到的时候,云霞的婆婆林孙氏正在院子中打井水来着。
林孙氏见到云夕和云瑶,果真很开心,“你们怎么来了?云夕真是越大越好看了,云霞在屋里呢,阿德这几日将松花蛋送去隔壁县卖了。”语气中十分的赞叹。虽然云霞长得也不错,但是同她堂妹云夕相比,就显得寡淡了。
云夕笑了笑,“可见你们生意是极好的,都做到别的县去了。”然后上前帮林孙氏提水,还一手拎一个桶。
林孙氏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这可都多亏了你。水放下,我来就好。”她是真心感谢这杜家教了他们好几个挣钱法子。他们林家因此将房子翻新,扩建,还买了好几亩的田地。只是想到小儿子,林孙氏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这小儿子就是生来讨债的。
云瑶摇头,“我们帮你,我们力气大着呢。”她被云夕训练了那么久,还经常泡药浴,现在的力气都比得上一个成年男子了。继续下去的话,就算比不上她姐姐那样的天生怪力,也算得上是大力士了。
两人帮林孙氏将水缸打满后,云夕和云瑶将牛车上的礼物搬了下来。
林孙氏叹了口气,“你们人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
云夕笑了笑,“不过都是别人送来的一些年礼。”
走到屋内,云夕便看到一个男子随意坐在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没个正行,猜也知道,这是云霞那小叔子林智。
林智见到云夕,眼中闪过一丝的惊艳,连忙站了起来,舔着脸,“这是云夕妹妹吧?”
林孙氏一看到云夕的脸拉下来,便知道她此时只怕要发火了,连忙皱着眉头对林智道:“我准备要做午饭了,你去将你爹喊回来。”
林智不太愿意,他鲜少见到云夕这样貌美的姑娘。原先村里最好看的女孩,在云夕面前,都要衬托成狗尾巴草了。
他竭力摆出风流潇洒的样子,却不知道他这样,反而显得十分猥琐,“娘,云夕妹妹难得来一趟,我当然得陪陪她才是。”
云夕半点都不想给他留面子,手拿起旁边一双木筷子,用力一捻,如果是将筷子弄断的话,许多人都能做到,并不算什么。偏偏云夕直接将筷子给碾成了碎末,从手中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林智的脸顿时白了起来。
云夕若有所指地看向他肚脐下三寸,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
随着这个动作,林智不自觉脑补起来,直接蛋疼了起来,“我c我去叫我爹回来。”
云霞在屋内听到动静,扶着肚子走了出来。
林孙氏连忙道:“你们姐妹两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去屋里说说话吧,我继续做午饭。”
云夕和云瑶谢过林孙氏,一左一右地扶着杜云霞,云瑶还一脸认真严肃地问道:“姐姐,你最近身体如何?会吃什么,吐什么吗?有每天好好补身体吗?”
云霞看见嫡亲的妹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笑得忍不住拿手支撑额头,“还好,除了一开始想吐以外,后面就好多了。”
等进了屋里,云瑶忍不住说出了真心话,“姐,你那小叔子和公公,没有又作妖吧?”
别人家是担心婆婆刁难媳妇,林家倒好。婆婆再明理不过了,偏偏公公混不齐,混不齐也就算了,还喜欢伸手搅到儿子的后院中,整个人偏心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云霞道:“还好,娘时常压着他们呢。”她叹了口气,“阿德也说过,看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机会,分家算了。”至于分家后,若是公公喜欢小叔子,愿意同他们住在一起,她巴不得呢。
云夕见她气色不错,心中多少也松了口气,至少云霞看上去过得不坏。她记性好,便将杜周氏所说的那些怀孕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又一遍。她有些惋惜,杜云霞倒现在还认不了几个字,不然她完全将那些事项写在小纸条上。
云霞听得十分认真,她进门也一年多了,才怀上孩子。虽然说婆婆并不催,但公公却时常说些酸话敲打她,特别是在她当时不愿意将皮蛋方子交出来以后。有了这一胎,她也就松了口气。
云夕还真不太相信这两人会那么乖巧,心里寻思着,还是得让人盯着他们一下,省的一不小心闹出事来。云夕想了想,从袖子中掏出东西,里面是一瓶的迷药,再三叮嘱云霞,若是遇到事情,就直接撒出去。
云霞虽然觉得云夕想太多,但毕竟是妹妹的好意,还是笑着收了下来。
她们三姐妹从小感情就好,难得见面一趟,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云夕还将人参片让她自己收好,她觉得,自己有机会,还是得时常进山,看还能不能找出些人参c灵芝苗,她自己养出来的,卖相不知道要比外头好多少呢。
说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林孙氏便做好了午饭,招呼他们出去吃。林家因为最近赚钱,加上来客人的缘故,中午的饭菜还是十分丰盛的。鱼虾肉都有,还有一碗专门炖给云霞喝的鸡汤,上面的油沫都已经撇干净了,碗里还有一根大鸡腿。云夕和云瑶因为是客人的缘故,面前也摆着一碗鸡汤。倒是林德,还在城里卖松花蛋,午饭一般是在外头吃的。
云夕看在眼中,不觉想摇头。这林德根本就等于是养着弟弟,总是要帮堂姐想一个分家的法子才是。
只是那林智出去了半个时辰,却还没回来。
林孙氏脸不自觉沉了下来。这对父子到底在搞什么啊?
她撑着笑脸,对云瑶说道:“咱们先吃饭吧,不用等他们了。”
云霞笑道:“娘,没事,我妹妹他们又不是外人,也不将虚礼那一套。还是等爹他们回来好了。”
等了一刻钟后,林智和林雄威可算是回来了。只是云夕却敏感地闻到了这对父子身上的脂粉味。她看着林孙氏,垂下眼睑,遮挡住眼中的同情。林孙氏对云霞不错,云夕颇为喜欢她,自然看不上林雄威了。
吃饭的时候,林雄威和林智基本都只吃肉菜,筷子不住地往肉那边夹,看得林孙氏脸都黑了。
林雄威在吃饱喝足后,挤出了慈爱的笑容,“云夕丫头啊,你看我们家智儿如何?”这杜云夕是出了名的会挣钱,听说城里那店铺就每个月最少赚二三十两,倘若她嫁给他最疼爱的儿子,以后他不仅不必操心阿智,还能够跟着吃香喝辣起来。
“我家阿智,虽然本事不算大,但最是疼人,女人活在世上,最幸福的不就是嫁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吗?”
林智挺了挺胸膛,脸上浮现出几分的自得。
云夕眸光透着微微的冷意,唇角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笑意却不曾深入到眼中,“我未来的丈夫,再怎么样,肯定不能比我还要差劲,也不能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依靠父母兄弟养活,如同吸血虫一样。一个男人,倘若连自己的妻子都比不过,那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真要养小白脸的话,至少也要养云深那种颜值,看着也赏心悦目,能多下一碗饭。至于林智,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空气。
云夕的话再明显不过了,对于林智的鄙视溢于言表。林雄威和林智脸色变换个不停,林雄威仗着自己年纪大,还想点什么。
云瑶脆生生道:“我姐姐长得这样好看,又会挣钱,我未来的姐夫,长得当然不能比她差多少。”
嗯,像云深那样的容貌才配得上她姐姐。
林孙氏在桌下狠狠踹了丈夫一脚,“好了,没事说这些干嘛。你也不看看咱们阿智什么德行,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吗?”她这丈夫,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人家条件那么好的姑娘,会看得上她那小儿子啊。
同林雄威不同,两个儿子中,作为正常人,林孙氏自然是偏向孝顺又勤劳的大儿子,偶尔她也会埋怨自己的命不好,年轻时嫁给林雄威这样一事无成又好吃懒惰的人。直到年纪大了,好不容易可以稍微享儿子的福了,丈夫和小儿子又要闹出这些幺蛾子。
林智心中忍不住埋怨起了母亲,母亲果然是偏心大哥啊,连帮他说话都不肯。他视线落在云夕精致秀美的面容,尽管云夕那样说他,他心中依旧火热,恨恨想道:女人最重名节这东西,等他将杜云夕弄到手后,对方只怕就要对他死心塌地了。
云夕虽然不知道他想法,却厌极了他的目光,打算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吃过午饭后,云夕和云瑶实在不耐烦应付那对父子,索性向云霞辞别。
云夕握着云霞的手,说道:“姐姐若是过得不好,便回娘家养胎也是可以的。咱们家不缺你和姐夫的房间。”她担心那对父子将气出在她姐姐身上。
云霞说道:“没事,我好歹怀着林家的孩子呢,还有我婆婆看着,他们不敢做什么的。”
云夕叮嘱过后,坐上牛车。她没有直接回到家里,而是先进城一趟。要过年了,杜家也得筹备过年用的东西,以往大部分都是杜周氏准备的,但今年杜周氏怀孕了,现在又随时可能生孩子,云夕自然将管家的活计接了过来,以免劳累到孕妇。
至于云瑶,也该学着点管家和人情往来的事情,所以云夕便将她带在身边。
云夕现在家里不缺绫罗绸缎,以往杜家的衣服都是杜周氏做的,杜周氏怀孕,云夕只好让王大娘帮忙做衣服了,只是他们全家人不少,就算杜家对王家有恩,也不能让人白白劳累。云夕索性一套衣服给一百文工钱,还另外送一匹的棉布做礼物。
王大娘花了一个月时间,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云夕今天就是来挑选要送给王大娘的棉布。
等选好后,云夕又去木匠那边。她在木匠那边订做了两个摇车。这时代倒是也有摇篮这东西,只是比起现代,要简陋不少。云夕直接画了现代摇篮的设计图,让木匠帮忙做两个,每一寸都要打造光滑,今天正好可以过去拿。
这木匠是凤凰县手艺最好的,加上云夕又是常客,因此做的十分用心。他还问云夕,他是否可以将这东西拿去卖?想来一些富贵人家会很喜欢。
云夕点点头,她又不缺这点银子,也懒得同他要分红。
木匠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大喜往外,这两个摇篮的钱也不收了。
云夕看着摇篮,还是十分满意的,打算到时候婴儿车也让他做。
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包括一些糖c面粉c果脯。云夕直接驾着牛车来到万事屋旁边的一个宅子。现在万事屋发展得很快,原先那宅子根本不够用,赖三索性在附近又买了一个宅子。
云瑶一进宅子,就找小四玩去了。别看她平时喜欢胡闹,倒也知道礼数,知道云夕办正事的时候,不能打扰。
她找赖三,便是为了林雄威和林智的事情。她简单地将这对父子的事情,同赖三说了说,让他找几个人,盯着他们。若是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话,就立刻通知她。
虽然临近年关很是繁忙,但赖三手下人不少,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云夕谢过他后,又许诺等年后再送他几样武器。过年期间,她正好可以再打造一些。反正这些武器也不像她自己使用的那般费心血,速度要快不少。
赖三更高兴了,云夕之前给他的那些质量实在是好,他和手下兄弟都十分喜欢,只是数量太少,分都分不够,赖三又不好意思向云夕要。
同时,他也不忘交代之前在州府上查到的事情。
“那章书城,自从那事后,就再也不能人道了。他膝下只有前头去世妻子留下的一个羸弱的女儿,没有个儿子。章夫人为此急得上火,一边偷偷寻找神医给他医治,另一边则给儿子寻找合适的填房。”
章书城,便是那戴燕熙的未婚夫,而且这门亲事还是戴燕熙自己求来的。
云夕眼中带着笑意,她就说戴燕熙一次次算计女儿,戴夫人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就送了戴燕熙一门“好”亲事。而且日后就算爆出来,也怪不到她头上,谁让戴燕熙自己爱慕虚荣呢。
“那章书城,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能人道了?”
赖三说道:“我们的人混在了章书城的院子中,听说章书城之前有个妾室,十分宠爱,甚至为了她而给了正室不少难堪。那妾室曾经怀孕过,然后又小产了。结果在小月期间,章书城仍然同她行房,导致她大出血。第二天章书城醒来后,就发现宠妾的身体变得冰凉,大受刺激。”
云夕明白了。对于章书城来说,昨晚还在翻云覆雨的人物,一醒来就变成身边的尸体,直接就给吓软了。
她眼中闪过讽刺。倘若章书城真的爱这妾室的话,就不会不顾对方的身体,强行在小产养身体期间和她行房,结果导致她一命呜呼,说到底最爱的仍然是自己。不过这也同她无关,章书城越是不堪,戴燕熙将来的下场就越凄惨。
“章书城自从不能人道后,人前虽然是翩翩君子的模样,人后却很是暴虐,家里甚至有通房被他虐待至死。”
云夕明白了:这是心理变态了吧。
戴燕熙三番两次陷害她,虽然碍于她身份,云夕不好明面上对付她,但私下使小动作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想到戴夫人的出手比她更快,而且一击毙命,这倒省了她谋划的一番功夫。
知道她即将过的不好,她便开心了。
云夕虽然让赖三盯着那林家父子,却也没打算立刻对付他们。再过几天,新年即将到来,加上杜周氏随时可能诞下孩子,她哪里有那个闲工夫。
却不曾想到,她不过刚吩咐过,没两天,赖三就找上门了。
因为赖小四在店里做事的缘故,杜周氏和杜一福以为赖三上门,是为了感谢他们照顾小四,并不曾多想。
赖三将一筐的鲜虾递给唐嫂子,云夕心领神会,“你是想问我小四的事情吧,我们去院子中说话。”
杜周氏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对杜一福道:“这赖三倒是一个好哥哥,真让人刮目相看呢。”
杜一福点点头,“他那万事屋,做得也挺大的,一个月能挣不少银子。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村里有不少人家想将女儿嫁给他呢。”现在的赖三,也是别人眼中的好女婿人选了。
夫妻两在那边感慨着,另一边赖三也将自己调查得出的结果告诉云夕。
“那林智,前日在城里买了几样迷药和催情药。”赖三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云夕,显然认为对方的目标就是他。他不由在心中为林智点蜡,杜云夕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
云夕神情冰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气,“他倒是想得挺美的。”
“那林智,还同自己的好友说,等过年就拿下姑娘你。到时候便是杜家上赶着要将姑娘嫁过去,他到时候就可以享福了。林智的父亲林雄威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买药的钱,还是他出的呢。”
云夕默默记下这两人,到时候,她两个一起算账。他还没腾出手对付他们,这两人就自己上赶着作死了。
“还有呢?”
赖三打起精神,继续道:“那林雄威,在外头同隔壁村的一个赵氏妇人勾搭上了。那赵氏的丈夫常年在外面做生意,一年也就回来个一两个月。那赵氏最爱吃林家所做的咸鸭蛋,时常去买,也不知怎么了,就同林雄威有了私情。”
云夕想起了林孙氏,心中很为她不值,“林大娘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赖三摇摇头,“那林雄威有位好友毛五,恰好住在赵氏隔壁,同赵氏也有些瓜葛,因为有他的遮掩,所以大家只当林雄威每次都是去找他那好友毛五,倒是不曾想到赵氏头上。”
云夕嘴角抽了抽,只怕这几人,还会玩所谓的三人行吧。
赖三一边说着自己调查出来的这些事,一边觉得这对父子真是太会作死了。
“昨天林智和林雄威,还想着带林德去青楼里喝花酒,只是林德对于他们两人十分警惕,不曾答应就是了。”
云夕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她大概明白这两人的想法。这世上大多数男子都偷腥,更何况堂姐云霞现在又怀有身孕,由不得林德不上心。只要林德去青楼,他们再将这事泄露出去,云霞只怕要气得动了胎气。
幸亏林德因为这十多年的遭遇,对父亲和弟弟十分警惕,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云夕微微眯了眯眼,思索着如何整治这两人。林雄威倒是容易,有同赵氏的把柄在,说不定她还能趁此机会直接让他从此缠绵病榻。
她抬眼看向赖三,“这赵氏的丈夫,大概哪几个月会离开家里?”
赖三早就已经一切都调查得差不多了,“这赵武这两天已经回来,一月底的时候,就会出门。”
云夕想了想,说道:“等那赵武离开家门后,你就使人告诉他,林雄威c毛五和赵氏的事情,让他回来抓奸。”她神色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到时候若是能够直接将林雄威打断腿,我便给他二十两银子。”
作为头顶绿帽子的苦主,就算赵武将林雄威打得没气了,最多也就是关几个月罢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轻轻浅浅的笑意,面容精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看上去分外无辜柔弱的样子,“之后再让赵武告诉林雄威,他之所以知道他们的事情,还是林智同朋友说,朋友说漏嘴的。”
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害得他变成那样子,也不知道这林雄威是何心情。
赖三点点头,看向云夕的眼神充满敬畏——所以说最毒妇人心啊,这姑娘算计起人来,简直是一套接一套,让人防不胜防。他唯一庆幸的是,当初的自己十分识相,不曾成为她的敌人,不然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作为一条船上的人,顶头上司聪明有手段,也让他十分具有安全感。
云夕继续说道:“至于林智,你就去找一个有花柳病的妓女,让她勾引林智一段时间。”她不紧不慢将计划说了出来,赖三连连点头。
从云夕这里得到具体的计划后,赖三便兴致勃勃地回去了。
云夕则将林智和林雄威想带林德去喝花酒的事情说了出来,杜周氏和杜一福果然都很生气。杜一福这样的老好人,都忍不住将他们父子翻来覆去地骂。
有杜洪氏那前车之鉴在,杜周氏免不了多想了一下,“你说,他们不会就是想让云霞小产吧?即使日后事情捅出来,他们也能推到林德身上,还可以说云霞不贤惠,气性太大。”
云夕觉得,那对父子大概没有这样的智商,应该纯粹只是想要恶心一下杜家罢了。
杜周氏越想越不安,说道:“不行,我看还是让霞儿回咱们家里养胎好了。”
云夕咳嗽了一声,说道:“不如过年的时候,大伯去林家,可以同林大娘说说这事。”然后让云霞暂时留在家里。林孙氏对于云霞这一胎还是十分看重的。
杜一福沉着脸点点头,“好,我非得同林家好好分说这件事。”
云夕嘴角勾了勾,云霞回家还有一个好处,日后林智和林雄威的事情被捅出来后,也牵扯不到他们小夫妻身上。
越临近年关,云夕就越发忙碌。她得准备每一家的年礼c带领大家进行大扫除,拟定过年的菜色还有她那庄子也得好好打理,云夕特地让人给他们每人做了一套新衣裳,送了一头肥猪过去和两筐的虾c十多尾肥美的鱼过去,给那些人改善伙食,让他们过年也能吃顿好的。
云夕还给庄子上的那三十多个小孩子,每人都准备了一个红包,红包里也就是十文钱,可以让这些孩子逛街的时候,买点喜欢的东西。这年头普通的农家,都未必愿意给小孩子十文钱花。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佃户杜家今年挣了不少的银子,大部分钱都拿来买田地,杜一福每日得种蘑菇,自然没法侍弄这么多地,实在分身乏术。所以云夕他们基本都是聘请佃农过来。他们家给的分成可比别家要高上一成,所以愿意过来的人不少。
今年年景不错,粮食也来了个大丰收,云夕检阅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害怕被逐出,这些佃户颇为用心。她索性也准备了丰厚的年礼,算是奖励他们这一年来的兢兢业业。对于每一家,奖励的东西也不一样。她直接拿出了当时写微积分的劲头,开始根据土地质量和收成产量计算了起来,划分出了三档。比如有一户,他们租贷的田地土质只是中等偏上,但是产量却比那些两天还要高出一截,这样的人家必须得好好表扬。
收成最好的那一档,云夕直接送了两斤油c三斤肥肉c半匹的棉布和二十斤的大米。第三档则是只送了二十斤大米。云夕也不曾遮掩过这些,第三档的佃户看着别人家收到的丰厚年礼,眼睛都要羡慕得红了。不少人心中暗下决心,等明年一定要好好干活,得想着如何才能增加收成。第一档的人也想着得继续保持,明年争取再拿最丰厚的那一档。
不知不觉中,大家都有了干活的动力,外面的人知道后,也夸杜家实在心善。
杜周氏知道后,不住地点头,觉得云夕这法子实在是好,打算继续保持下去。
在忙碌了十天后,云夕可算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弄的差不多了。除夕时,杜一连带着他那宝贝媳妇陈寡妇过来祠堂祭拜。
云夕看杜一连对杜强杜勇两个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可真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啊。
陈寡妇倒是想同云夕他们套近乎,只是大房谁都不买账。
杜张氏看在眼中,越发觉得心情愉快,现在她每日都在家里同陈寡妇进行斗法。若不是杜张氏手中有钱,早被陈寡妇压着,谁让杜一连这儿子偏心这贱女人呢。想到这里,杜张氏就越发后悔先前的行为,觉得她这几十年来,真是白疼三儿子了。
陈寡妇看所有人都当她是空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对云瑶道:“我好歹也是你婶娘,你就是这样态度吗?”
云瑶噗嗤一笑,讥讽道:“这村里谁不知道我们同你们三房已经断绝关系了,想摆长辈架子,也要看你配不配。”
陈寡妇气急,不由看向杜一连。杜一连却垂下头,不接话头。
他倒不是不想帮陈寡妇出头,实在是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云夕实在讨厌这陈寡妇,在祭拜的时候,毫不客气,让所有神位牌砸陈寡妇身上,砸得陈寡妇鲜血满头,脸上甚至被尖锐的角给划出了一道道疤痕。
这下陈寡妇也成为了阳河村的名人了。大家都说这杜一连实在“有眼光”,接连娶的两门媳妇都不受祖先待见,尤其是那陈寡妇。
杜张氏也放话,不许陈寡妇再上大房门,别污了祖先所在的祠堂。她逮着这机会,狠狠将杜一连给训斥了一番。
杜一连因此也对陈寡妇心生芥蒂。他心中甚至嘀咕,不会杜伟不是他儿子吧?杜伟便是陈寡妇给他生下的儿子。
云夕没想到她一个意外之举,还能在这两人之间埋下一根刺。
在将陈寡妇和杜一连一起赶出去后,杜周氏见杜强和杜勇实在可怜,也将他们留了下来住一个晚上,不然他们回家后,以陈寡妇那状态,杜张氏又呆大房家过年,只怕会将气出在两个孩子身上。
云夕并没有什么意见,这两个孩子也是可怜。两年前还是家里的宝贝,现在就沦为任人践踏的草了。
等一家人吃过晚饭,围着火炉守夜说话。
在四更时,杜周氏突然开始喊疼,产婆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发动了,镇定地吩咐云夕他们准备热水c剪刀和参片,又端了一碗鸡汤让杜周氏喝下。
吃点东西,也才有力气生下孩子。这杜周氏怀着双胎,生孩子本来就比较艰难,唯一好的是,她经过调养后,身体健康,加上又有生育经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杜家所有人都围在产房外面,焦急地来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