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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作者:千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死,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当初咱们签下的是死契呐。

    「你们知不知道逃奴会被官府判流放、砍头的啊!子晨、子京,我已经向老爷求情了,如果韩姨娘愿意回府,老爷就不会追究你们的错,以后你们还是能继续在府里服伺韩姨娘的。」

    子京冷笑,甩开夏子筠的手,怒道:「夏子筠,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为奴做婢,我真后悔答应爹爹的遗言,当初爹爹让我不管到哪里都带着你、照应你,我照做了,却没想到竟给主子招来祸事。」

    「你、你脑子昏了吗?说什么胡话?!」

    子京的反驳让夏子筠吓一大跳,他向来在自己跟前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呀!

    「我说胡话?你敢摸摸良心,再把这句话讲一遍吗?」

    「我为什么不敢?」

    「好,你说,爹爹在天上看着你呢!」子京怒指天空,凌厉目光shè向夏子筠。

    夏子筠本要开口发dú誓,没想到子京一句话把她吓着,她的眼睛瞄了瞄空中,好像爹爹真的在那里似的,身子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畏惧被众人看在眼里,顿时一面倒的舆论正义被拉回中间。

    子晨也走上来冷冷的说道:「爹爹过世,家里的钱都被你给挥霍光,债主上门,连爹爹的丧事都办不成,若不是主子买下咱们姊弟三人,爹爹到现在还无法入土为安,主子不跟咱们签契书,还与咱们姊弟相称,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人了!

    「没想到你不甘贫穷、xìng情浮夸,宁愿进钱府当姨娘,也不肯靠着自己的双手挣钱。你自甘堕落便罢,为什么要与好色的钱大户密谋,烧掉咱们在青湖畔的铺子?

    「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主子的全部心血吗?你真以为可以趁乱掳走主子,利用她得到你想要的地位?」

    子晨有很好的学习能力,看着媒婆如何引起众人的注意与同情,也学她走向看热闹的广大观众面前。

    她揉揉眼睛、吸吸鼻子,哽咽道:「各位伯伯叔叔、婶婶大娘们,我们在青湖畔的铺子叫做舞仙居,如果你们有亲戚住在那里,可以好好打听,当初铺子是不是被烧,这件事闹得很大,连官府都惊动了,只不过龚大人与钱大户是表亲,硬是将此事给遮掩过去。

    「民不与官斗,主子怕惹麻烦,这才带着我们兄妹到这里重开放下食堂,主子说放下过去的恩恩怨怨,那些对咱们不好的人自有天罚,咱们犯不着与他们生气,拿别人的错来处罚自己,是对自己最残忍的事儿。

    「没想到我们都放下了,钱大户还不肯放过。好啊,我就眼睁睁看着老天爷要怎么惩罚你们,看你们走出这扇门时会不会被五雷轰顶!」

    「五雷轰顶」四字一出,钱大户不觉望一眼门外,心中怯惧。

    子晨说得狠绝,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夏子筠心头大惊,她没想到才短短几年,懦弱又唯唯诺诺的弟弟和妹妹竟会长成这副模样,他们长大了,再也不是可以被她掐在手掌心的孩子。

    此话一出,原本一面倒的言论转了方向,大家都在等后续发展。

    小悯看看左右,牵着江lún走到希帆跟前,拉拉她的手,问道:「娘,你什么时候给人家当姨娘了?爹爹怎么从来没说过?你不是说外公、外婆在你三岁的时候就死掉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冒出一对外公外婆?他们和你、和小悯都长得不像呀,而且他们说话声音好奇怪,小

    悯听不懂呢!」

    小悯几句话,句句都打在点上。

    希帆一哂,不知道是江lún教他的,还是他自己想的,如果是后者,小悯一定是苏格拉底转世。

    她摸摸小悯的头,温柔道:「小悯听不懂,娘也听不大懂呢,他们说的大约是哪个地方的口音吧,咱们是京城人,不明白是理所当然。」

    转过身,希帆对钱大户说:「钱老爷,教您个乖,要找人假扮我爹娘,得往京城找去,不能在大街上胡乱拉一对夫妻,就让我喊爹叫娘的。」

    眼见谎话就要拆穿,老人家急中生智说道:「你这个不孝女,当初把你送到京城学手艺,你竟然就不认爹娘了?」

    老fù人也是个精明的,话锋一转,顺着丈夫的话往下说,「当初那名御厨说你有天分,要把你带在身边教你做菜,我们舍不得女儿,却想着等你学成返乡后,咱们可以在老家开间饭馆。

    「没想到你嫌贫爱富,学会京话、开了馆子,就连爹娘都不认了,你难得不记得爹娘有多疼你,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你现在这样、这样……太教人伤心了。」

    说完,她哭得撕心裂肺,看得在场众人心生不忍,忍不住又想出头说两句「公道话」。

    「哦,原来是御厨教我厨艺的,那么请问是哪位御厨?姓啥名啥、多大年纪?他教了我什么菜色,让我有本事出来开馆子?」

    一连串的问号问得老人家答不出话来,但光是他们脸上那心虚的表情,就让人不得不猜疑他们话中的真实xìng。

    「不会吧,你们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就把女儿jiāo给对方?万一对方是拐卖孩童的坏人怎么办?

    「最奇怪的是,疼爱女儿的父母连我会做什么菜都不知道,居然会知道我心里喜欢钱老爷,究竟是我脸皮太薄,不敢在爹娘面前表现手艺,还是我脸皮太厚,对着爹娘嚷嚷我想嫁给哪个男人?

    「再说了,你们收下人家一万两聘金,那笔银子可足够你们穿金戴银、吃喝到老了,怎会穿这么一身破烂衣服出来扮可怜?

    「如果你们真心疼爱女儿,当初女儿受那么大的委屈,怎么没逃回家里,却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既然你们这么疼我,早早把一万两还给钱大户不就得了,何苦让女儿背着逃妾的名头,悲悲惨惨的过这么多年?」

    她一句接一句,把那对老夫妻给绕晕了,张口结舌的竟不知道要挑哪句话来反驳才好。

    见他们无法回答,希帆再补上最后一脚。

    「好吧,我问那些问题着实太欺负人,您俩年纪大、脑子不清楚也是有的,我就再问最后一句,请问,你们的女儿我,叫什么名字?」

    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只说韩娘子……不会就叫做……「韩娘子吧?」

    老婆婆开口,众人笑了个仰倒,不必怀疑了,这两个肯定是冒牌货。

    她和江lún、小悯并肩站在一块,说道:「钱老爷,容我向您介绍,这是我家相公、这是我儿子,儿子今年四岁,我是在六年前成的亲,钱老爷「家教」甚严是当地出了名的,人人都晓得钱老爷想迎妾纳通房可以,但必须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娶一个当娘的女子回府当贵妾?」

    他是怕妻俱乐部成员,偏偏极好色,正室管不了,只好钱权一把抓,至于老公,哪个女人想要随便!

    「夫婿?不可能啊,当初她不是说她的丈夫死了?!」夏子筠惊喊一声,失措地望向钱大户。

    这一喊等同于证明钱大户知道希帆早已经成亲,那么以他的「家教」,此事就是假的。

    好啦,事实真相出炉,这场闹剧结束,但然并不打算完结,正好有这么多的围观者,他可以趁机替自己创造一个新身分。

    「各位乡亲,当年我从军,敌军来袭,我侥幸摔进山沟里逃过一劫,但战报传回京里,所有人都以为那场战役中无人生还,娘子以为我已经为国捐躯,伤心之余离开京城。

    「这些年我到处寻找她,想起当时曾与妻子的约定,待我卸下战袍,便到青湖湖畔开一家舞仙居食堂,没想到钱老爷好手段,逼得我妻子不敢在那里营生,害我转转绕绕、寻寻觅觅好几年,此仇江某人必报!」

    ☆、第四十六章

    「你是在威胁我?」钱大户看向眼前的男人,却在视线相对的那刻心生寒颤。此人的目光太可怕,凌厉得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好说!」

    钱大户硬起底气,道:「不管你是不是她的丈夫,我手中有与她的婚书,这是假不了的。」

    钱大户从怀里掏出婚书,向他们扬了扬,顿时得意三分。

    在这里,贵妾是可以上家族祠堂的,因此成亲时得到官府落印。

    看着他手上的婚书,然的冷笑更甚。

    原来他敢这样嚣张,是因为有这一手啊。

    然箭步上前,一把夺过婚书,把上面的字句读过一遍后笑道:「原来龚宜璋是这样当官的,好得很,我还嫌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不够多,没办法一口气把他拦腰对斩,谢啦!回去告诉龚宜璋,三日之内,御史必定上门,让他把脖子给抹干净,千万别脏了绞绳。」

    「你、你在说什么?!好大的口气!」

    「我口气大不大,你可以等着看,反正就三日功夫,难不成你等不及?如果你肯仔细说说,龚宜璋帮你弄出这张东西收多少银子,也许我可以在御史面前替你讲两句好话,否则……抄家灭族这种事我还没做过,有时间找个人来玩玩也不错。」

    他的态度笃定,口气确实,莫非他真大有来头?!

    就在钱大户惊疑不定时,刘章刚巧进屋,对着然说道:「启禀大人,吴知府已经领一百余人到奉县青湖抓拿龚宜璋论罪,不必等到三天后,今儿个晚上就能得到定罪的消息。」

    这话对钱大户而言,无疑是平地一声雷,惊得他嘴巴阖不拢。

    他有钱、龚宜璋有权,这些年他们两人狼狈为jiān,在奉县干下不少坏事,万一龚宜璋被抓,肯定会把他供出来!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想对策!

    他急忙转身,而蠢笨到不会看脸色的夏子筠居然还挡在门口。

    「老爷,您不要她了吗?那我还能升姨娘吗?」

    她的问题得到一个震天价响的巴掌,那声音至少有八十分贝,足见是用尽力气打的,夏子筠没站稳,一个踉跄,头撞到门板上,再抬头时半张脸已经肿成青紫色。

    她的落魄引不起弟弟和妹妹的同情,她低下头满脸羞惭,飞快的追着钱大户的背影离去。

    事情到这会儿才算真正结束,子京招呼刚才的客人进来领银子,多数人觉得希帆遭受无妄之灾已经很可怜,他们都白吃了人家半顿饭,怎么还有脸皮拿钱,众人纷纷安慰他们几声,便离开铺子。

    希帆送走满屋子顾客后,凑近然身边低声道:「我们上楼谈谈!」话丢下,她转身往屋里走。

    她脑子里塞满乱七八糟的东西,无法整理,但……她必须对他讲清楚。

    【第二十章 皆大欢喜共白首】

    她要对他讲清楚什么?

    不,她应该对自己讲清楚才对。

    讲清楚为什么小悯拉着江lún走到跟前时,自己会顺理成章指着他认做相公?讲清楚为什么嘴巴讲出那些话时,她的心情会出现雀跃?弄明白她的狂热出自何处?难道她并不排斥他当小悯的现成爹?

    不会的,希帆摇头,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她喜欢一个人的自由,她发过誓,再不会浪费任何感情……

    难道是空窗期太久,荷尔蒙促使她开始幻想男人,而他刚好走到自己跟前,因为比起现在所能接触到的其它男人,他的条件好到bào表,所以她下意识里拿他当不二人选?还是因为小悯崇拜他、喜欢他,当妈妈的只要孩子开心,她便愿意促使所有可能?

    不对,她不想再要男人了,不想再要爱情了,她已经在感情的世界里伤痕累累了。

    她明白,爱情虽不全然是欺骗,但保存期限太短暂,短暂得让人难堪。

    她知道人类是感觉的动物,除非不付出真心,否则想在爱情世界里悠游,就注定要受伤害。

    她累了、腻了、厌了、烦了重复同样的过程,她已经说了又说,这辈子她有小悯就足够,再也不需要男人……

    但他……他是男人啊!

    他是男人,而她是一个不需要男人的母亲,她可以把生活应付得很好,她不……所以、于是、因此,她、她、她……

    无数的问题、假设、推理,并没有帮助希帆的脑袋清晰,她心里还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整理归类和思考,但她很坚定,无论如何都要跟他说清楚。

    打开门,在然进屋之后,她关上门。

    希帆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我……有些话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你讲,我会仔细听。」

    看着她犹豫踌躇的表情,他竟觉得好笑,再次相逢,她一贯的表现是游刃有余,好像天大的事都难不倒她,怎地,钱大户真把她给吓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悯会拉着你加入战局,但当时我灵机一动,拿你来当挡箭牌,所以……很抱歉。」

    「我并不介意当你的挡箭牌。」事实上,他很乐意当她一辈子的挡箭牌,如果她愿意多方尝试,会发觉他耐cāo好用。

    「谢谢你的大方,不过有些事,我想我们应该讲清楚。」

    「好,请说。」

    他点点头,望向希帆,脸上是一派专注倾听的模样,心里却暗笑道:有小悯这个小子在,他们之间恐怕永远都讲不清楚。

    「小悯的父亲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很喜欢他,我想除了他,这辈子我不会喜欢其它男人了。」

    她找了个烂到bào的开头,但在智商急遽下降的当下,已经能算得上是中等反应了。

    但好可笑,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拿海lún公子来当挡箭牌。

    希帆的说法让然眉开眼笑,原来在自己讲过那样伤人的话之后,她依然喜欢他,原来她喜欢自己喜欢到不会再喜欢其它男人?

    她的几句话,瞬间在他的胸口迅速膨胀,有了飘飘yù仙的幸福感。

    「然后呢?」他问话的语气飞扬轻快。

    然热爱她描述对海lún公子的感觉。

    是啊,他也是这样子呢,一个不小心,发觉除了她,再也无法喜欢上别的女人,然后寻寻觅觅,非要在茫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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