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四的身份
顾轻舟邀请了贺家六xiǎ一 jiě,贺四少居然跟着来了。
她心中对此人极为厌恶。
明知顾轻舟已婚,他却做出了这般姿态,毫无道德可言。
“留意此人。”顾轻舟对副官们道。
副官道是。
贺晨景被拒之后,没有纠缠,大大方方说了句打扰,就先离开了。
贺六xiǎ一 jiě反而挺不好意思的。
见到了顾轻舟,她第一句话就是说:“少夫人,我四哥失礼了,都是我太没用”
“六xiǎ一 jiě,你这裙子绣活好精致,是哪里做的?”顾轻舟故意不接她的话,只是目露惊艳看着贺六的衣裳。
贺六微愣,忙道:“听来挺不好意思的,这是我乳娘自己做的。”
顾轻舟闻言,眼神一敛。
贺六xiǎ一 jiě没发现,她一股脑儿告诉顾轻舟,她从小是乳娘照顾长大的,现在乳娘还在府上等。
顾轻舟道:“真好看。”
她感触很深。
等贺六xiǎ一 jiě坐下,她甚至摸了下她裙摆的梅花,表情略有深沉。
贺六xiǎ一 jiě只当她爱极了这绣活,跟她保证道:“少夫人,我拿了您的尺寸,回头叫我乳娘也给您做条裙子吧。”
顾轻舟道:“那麻烦你了。”
话题到了这里,差不多就契合了,顾轻舟也很顺利的,邀请贺六xiǎ一 jiě喝茶逛花园子,然后说起了她的姨母薛莹。
“你姨母之前的丈夫,是如何去世的?”顾轻舟问。
提到这个,贺六xiǎ一 jiě还真知道。
“她嫁给了一户开当铺的人家,没到半年就犯事了。那户人家姓齐,表面上开当铺,实际上却通匪,他们专门替土匪销赃。
那妖精大义灭亲,联合官府剿灭了齐家,齐家通家被诛,她自己留了性命,投奔了我们家。”贺六xiǎ一 jiě道。
她说到这里,又感觉自己把姨母叫妖精不恰当,略有点尴尬,补救道,“我实在不喜欢她”
顾轻舟却略带沉思。
齐家是开当铺的,突然查出跟土匪勾结,家道毁灭;而薛莹举报了夫家,反而没受到什么责难,贺家接纳了她。
顾轻舟很用力,才没有让自己露出阴沉来。
她笑了笑,斟酌贺六的心思,顺着她,若无其事对贺六xiǎ一 jiě道:“你姨母这样,说得好听叫大义灭亲,说得难听叫祸家”
“对对对!”贺六xiǎ一 jiě大喜,顾轻舟的话正中了她的心思,她迫不及待打断,将顾轻舟引为知己。
贺六xiǎ一 jiě真怕顾轻舟说出薛莹“大义”的话来。
不管旁人怎么说,贺六就是觉得薛莹没安好心。
“我不喜她冠冕堂皇的话。”贺六道,“少夫人,还是你理解我!”
顾轻舟笑了笑。
贺六继续道:“我母亲说,当初我姨母是跟另一个齐家定亲的,对方是开武馆的,跟那个开当铺的齐家还算同族。
可是,她嫌弃人家粗野,死活不肯,又用了点手段,让舅舅同意她嫁到当铺齐家去。不用说了,当铺齐家给的聘礼更高。
这种女人啊,逢高踩低,若她有什么大义,我死也不信。当铺齐家到底怎么回事,还两说呢。
看这个结果,也许她当初嫁过去就是别有用心,图谋人家的财产也说不定。要不然,人家几十年的生意没出事,独独她过年就通匪了?”
顾轻舟漆黑的眼睛微转。
她看着贺六,故作惊讶道:“六xiǎ一 jiě,你好有见识!”
贺六喜得飘飘然。
她每次说姨母不好,旁人都要反驳她,或者责令她不许胡言乱语。
这次,顾轻舟不仅相信了她自己揣度的话,还夸赞她有见地,贺六xiǎ一 jiě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些事,都是薛莹进入贺家之前的,顾轻舟也派人去查过。
她都知道。
而她感兴趣的,是薛莹进入贺家之后的事了。
贺六xiǎ一 jiě信任顾轻舟,也愿意跟顾轻舟谈,话题就越来越深了。
“你姨母俨然是盖过了你母亲在家的地位。”顾轻舟道。
提到这个,贺六xiǎ一 jiě顿时一脸怒容。
她又心酸又生气。
“您也看出来了!”贺六xiǎ一 jiě的心酸和生气,都化为了一股子无助,她的声音都软了,“我们家的确是这样的,除了我,没人向着母亲。”
此事,顾轻舟也摸不着头脑。
“具体是怎么回事呢?”顾轻舟问。
“这件事,一两句话也讲不清的。”贺六xiǎ一 jiě叹气,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顾轻舟就请了她回到客厅坐下,然后佣人端了茶。
一边喝茶,顾轻舟让贺六xiǎ一 jiě从头说起。
“我母亲嫁到贺家的时候,跟我祖母缘分不深,两个人磕磕碰碰的。只不过,她们都碍于面子,不好撕破脸的。
姨母来了之后,祖母很喜欢她,还说要把姨母养做养女,赏了她好些衣裳首饰,对姨母格外的器重和喜欢。
家里的老佣人说,我母亲从那个时候开始,心中就不痛快,而后跟我祖母的关系更加恶化。
婆媳俩每次都是争锋相对,我父亲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逐渐对我母亲也心生了怨气,更加偏向祖母和姨母。
后来,岳城打仗,父亲带着我们全家去逃难的时候,母亲安排人把姨母和祖母的马车给丢了,马夫自己骑马跑了,丢下了车。
这件事原本没什么的,当时整个岳城都乱成一团,丢了两个人只当是没注意的。可万万没想到,我两个哥哥也在那马车上”
顾轻舟听到这里,浑身发寒。
薛莹真是一步步把她姐姐逼入绝境。
她利用了贺家的婆媳矛盾,利用了孩子对姨母的不设防,利用了贺太太的嫉妒和好胜心,逼迫贺太太出手。
当然,贺太太最后那一招,也着实狠辣。
薛莹这是借刀shā rén,她自己不沾染半点血腥,还能让对方作死。
贺太太也有错,错在没没手段了,估计是个温良之人。
“我大哥那时候都十四岁了,四哥七岁,都算懂事了。”贺六说到这里,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孩子们看到了母亲的所作所为,他们在最害怕的时候被母亲丢下,这种感情,只怕再也粘合不回来了。
“姨母带着他们,背起老太太,四下里求助,脚底都磨穿了,才说服一户路过的人家,带着他们四个人坐了牛车,赶到了老家。”贺六xiǎ一 jiě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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