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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作者:千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震动她的心脉,夭寿……骨!怎么会这么大咖?

    四皇子也就罢了,他旁边站着的那位,不就是皇帝老子吗?在淮县见过面的,至于最后面那位,好,好到不行……

    那、那、那是前辈子钟子芳的老公二皇子。

    前世钟子芳回到安平王府,本来名分是正妃,却因为是庶女代嫁,尽管还是顶着个寄名嫡女的名头,二皇子觉得有损颜面,于是大笔一挥,正妃变侧妃,而原本的侧妃扶正。

    从此钟子芳在王府的后院里和王妃勾心斗角。

    想也知道,一个乡下小丫头怎斗得赢生长在后院、以明争暗斗为教材、断人xìng命当月考成绩的女子?她输了,理所当然的命也没了。

    从进京到嫁人,钟子芳的世界就是那两个后院,她无缘认识四皇子,更无缘知道当年的贺瘸子变成寿王世子。

    现在所有人全凑在一起,她应该怎样表现?

    脑子转过一圈,最后她决定装无知,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于是她扬起无害笑容,对几个皇亲贵胄屈膝道:「钟子芳见过几位爷。」

    「小丫头,你不认得我了。」上官肇阳跳出来,指指自己。

    早就从澧哥哥口中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她还硬要装羞赧,真是考验演技啊!「怎么不认得,爷去年订了我家一百盒礼盒,我还想着呢,今年要往哪儿找像爷这样的大客户。」

    「那我呢?认得吗?」皇帝出声,笑望钟凌。

    几个月不见,小丫头长大了一点点,那双清澈的眉眼受过风霜,掩也掩饰不住,她瘦了也黑了,是谁给她委屈?

    皇帝并不知道钟子芳就是在港县途中遇见的小丫头,会随肇阳走这一趟,是因为好奇。

    肇阳和肇澧叙述了他们与钟子芳结识的过程,从钟明为救下肇澧、肇阳,却被庄党暗卫杀害,钟子芳恐惧过度,遗忘了所有事,再到她为弟弟解释《三字经》,再到她为对抗贪婪的大房、二房,年纪轻轻便独撑起一个家,开立唐轩,以及他们明里暗里对她的助力。

    他无法想像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能做这么多事,有这样多想法,所以他来了,带着肇阳、肇衡和肇澧走这一趟。

    没想到一打照面,这才发觉她竟是数月前自己在前往港县途中遇上的丫头。

    想起当时两人的对话,想起她建议肇阳「冒充皇子比冒充皇子的朋友更有说服?!」,皇帝笑了,这么有趣的丫头终于来京城,往后微服出巡又多了个好去处。

    钟凌「认真」地看皇上几眼,然后「认真」地装无知,她鼓起腮帮子,摇摇头,对着他满脸抱歉。「对不住,我不记得了?是在井风城买糖时见过面吗?」

    「真不记得?在港县,你和你爷爷驾车四处卖糖,我和……」

    钟凌「恍然大悟」,倒抽气,指着皇帝道:「您是那位贵气大叔!好多人跟着的。」

    大叔?皇上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喊过,他乐得呵呵笑,「好,大叔好听,往后小丫头就喊我大叔。」

    可怜呐,人家不挑破身分,钟凌还要演出一副不理解「被叫大叔有什么好爽」的表情。

    唉,皇帝是用来做啥的?用来整人的呗,在皇帝面前多混几回,她就可以拿奥斯卡了。

    「阿芳,有没有地方坐坐?」上官肇澧知道她憋得厉害,赶紧转开话题。

    钟凌道:「有,请跟我来。」

    她和小春、小夏使过个眼色后,领众人往楼上去。

    楼上有四个房间,除前头那间大一点外,其他的都小,当初钟凌死活不肯多花十两银子租金,想把满宅子的人全往这里塞,幸好阿六坚持,否则这里连个能待客的地方都没。

    钟凌安置众人坐下后,小春领着香浓美味四人上楼。

    热腾腾的披萨端上桌,几碟铺子里的点心一一摆上,置好餐具,再把香气袭人的枸杞菊花茶呈上,满满的一桌,教人食指大动。

    皇帝用筷子夹一块披萨咬下,浓浓的起司拔出长丝,美味尽在唇舌间张扬,他忍不住张大眼睛,道:「天底下竟有此美味?!」

    「芳丫头。」上官肇阳自来熟,亲亲热热地喊道:「井风城的铺子没卖这个啊!」

    「是阿芳这些天琢磨出来的吃食,楼下铺子也还没卖呢,因为生意不好,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做出来给大家鲜。」

    「没想到先便宜了我们。」上官肇衡接口。

    视线对上他的脸,钟凌心口扑通扑通的乱跳,前辈子钟子芳不受宠,在他的后院里被挤对得无处立身,现在看到他,她有种面对不及格考卷的尴尬感。

    她转开眼,把上宫肇衡抛到脑后,站在上官肇澧身侧,笑咪咪地看着众人吃相,甜点会带给人幸福,所以每个人都吃得眉眼眯眯,然后她相信,这几个贵人也会给她的营业额带来幸福感。

    「小丫头,怎么会想到京城里开铺子?」

    皇帝的问题问出她的失落感,如果娘没死,生活维持原样,她会来京城吗?

    肯定不会,娘求安稳,她也没有当女强人的yù望,只是计划永远追不上变化,她也想平平稳稳过完一辈子,偏偏……

    她的回答是耸耸肩,加上一声长叹。

    上官肇澧轻咳一声,打断她的恍神。

    她扁嘴,瞠大一双眼,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挤回去,她想笑,却是勉强。

    「怎么?不好说?」皇帝追问。

    钟凌摇摇头,回答道:「我爹生前希望弟弟完成自己的梦想,好好读书、考状元、当大官,娘便想攒银子,在京城里买屋宅、购良田,娘说:『咱们底子厚,不缺钱花,弟弟当了官就不会一心想贪,当官是要为朝廷、为百姓做事的,不是为了替自己积攒身家。』所以我就进京做生意,希望生意能够比在井风城好一点。」

    「一个乡下fù人竟有这等见识,了不起!可否请你母亲出来一见?」皇帝起了兴致,心想有这样的母亲,难怪能养出这般女儿。

    「我娘不多久前过世了,弟弟很努力念书,想完成父亲的遗志,我也要努力完成娘的想望,替弟弟攒足身家,让他不缺吃用,一心一意当个好官,给钟家光耀门楣。」说谎话是门大学问,要半真半假才能取信于人。

    果然她的谎话讲得不差,皇帝龙心大悦。

    皇帝叹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天底下哪还有贪官?」

    「爹爹说,这就是困难的地方,自私的人太多,他们习惯把自己的利益摆在百姓前面,如果所有的臣官都和皇帝一样,把天下百姓摆在第一,就不会有战祸,不会有官逼民反。」

    「谁告诉你,皇帝把天底下百姓摆在第一位?」天底下的皇帝都喜欢听好话,他也不例外。

    「不是吗?」她不答反问。半晌,她看上官肇澧再看看上官肇阳后,续言道:「如果不是,我一个弱女子怎能轻易在京城立足?如果不是,为什么民生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如果不是,为什么连乡下的穷小子也能读书?

    「我不懂得朝堂大事,只晓得皇帝打一个喷涕,百姓就会跌一跤,现在天下太平、岁月静好,百姓的生活反应的就是皇帝的作为啊!」

    上官肇澧挑眉,这丫头捧人马屁是越捧越上手了,瞧皇帝一脸的满足样儿,这样的「弱女子」还真不容小觑。

    见皇帝满心乐,上官肇衡凑趣接话,「芳丫头,听你的口气,好像挺佩服咱们皇帝的?」

    倏地,钟凌身上爬满鸡皮疙瘩,一个自来熟的上官肇阳已经让人心惊胆颤,再来一个自来熟的「前夫」,还让不让人活啊!

    悄悄地,刷掉手臂上的疙瘩,她挤出一丝微笑。

    「爹爹生前叮嘱过,不是明君不侍朝堂;潜山先生也说了,当今圣上是明君,要阿静好好念书,将一身学问贡献给帝王。潜山先生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他能这样讲,可以见得咱们的皇帝是这个好皇帝!」说着,她骄傲地比出大拇指,那态度仿佛皇帝给他们家「光宗耀祖」了。

    「潜山先生?是许吉泰吗?」皇帝问。

    「回老爷,是的,钟姑娘的弟弟钟子静在许大人门下学习。」上官肇澧回话。

    「能让许吉泰看上眼,肯定是株好苗子。」

    钟凌猛摇头,答道:「不对、不对,我弟弟天资平庸,只是禀承父志,比旁的孩子多一份使命罢了。我猜想,先生愿意收阿静,定是澧哥哥在背后使了力,不关阿静的事。」

    皇帝意有所指地望了上官肇澧一眼。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他对钟家这样周到,是因为感恩吧?

    「芳丫头太谦虚了。」上官肇衡道。

    「不是谦虚啦,我讲的是事实,不信的话,下回大叔到秀水村去问问先生,他定也会这样告诉您。」

    皇帝呵呵笑开,对上官肇澧说:「倒是个实诚孩子。」

    见皇帝欢喜,上官肇阳有意寻话题,引钟凌多说几句话。「上回肇澧到港县办事,你贡献了一堆法子,说说,那个吹箭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阿芳小时候调皮,见着什么都想玩,有一回和玩伴们拿着竹管塞湿棉花,用力一吹,看谁吹得远就算赢,后来玩着玩着,拿来当武器攻击对方,上回和澧哥哥谈起港县山上有盗匪,便想起山上有竹子,就地取材,拿来攻击敌人也是一个好法子。」

    听着钟凌的话,上官肇阳张大嘴巴。难不成她是把战争当成游戏?偏肇澧还当真,做出几十把吹箭?不过他还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吹箭确实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几十个哨兵,悄悄摸上山。

    偏碰到肇澧这个护短的,在父皇面前夸张了钟子芳的功劳,几十个人转眼变成几百人折于吹箭之下,这不,让父皇对她起了兴致。

    这下子好了,把战事当成游戏,一个弄不好,雷霆大怒,看她怎么消受?

    上官肇澧也没想过钟凌会这样回答,心里想的和上官肇阳相差不多,两人紧盯皇上的表情生怕他会怪罪下来。

    钟凌倒是镇定,历史小说看那么多,好歹理解几分帝王心。

    这当皇帝的嘛,希望臣子能干,却不能比自己厉害,希望臣子脑袋好,却不能聪明过自己,最好是笨笨的,却胡里胡涂地把皇帝jiāo办的事一件件做到淋漓尽致。

    笨蛋还能办好事,这意谓什么?意谓皇帝有老天爷照应着呢,要不这样,韦小宝能在康熙面前红成那副德xìng。

    瞧!看清楚皇帝是不是笑了?是不是鱼尾纹深了?就说嘛,一个小丫头的小小游戏都能把一场战事赢得那么美丽,足见得天上的神佛全都站在皇帝那边。

    皇帝兴致勃勃道:「大叔还以为你熟读兵书。」

    「兵书?我连《三字经》都解不出来,大叔,你在嘲笑我吗?我不过是脑袋里装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嘟起嘴巴装萌,眼睛张得又圆又大,天真到她自己想吐。

    她的话引得皇帝回想起,肇阳说她为弟弟解释《三字经》的情况,一个控制不住,大笑出声。

    皇帝的表情,解释了不少事。

    钟凌火大,因为澧哥哥出卖她,出卖得不遗余力,可她还是得装出一脸天真无知,不晓得皇帝为什么笑得像神经病,唉,演技啊演技。

    上官肇澧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真要大呼冤枉了,当时在墙外偷听的不只有他,还有那个喜欢恶整人的上官肇阳啊!

    「行,大叔不嘲笑你,既然你脑子里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么给大叔说说,假设在滴水成冰的天气,五万大军要攻打一个坚固异常的城池,但对方闭门不出,任凭大军在门外呼啸叫嚣,不肯出面应战,这仗还能打吗?说说看,说得好,有赏!」皇帝笑道。

    这纯粹是说笑,皇帝喜欢小丫头,想逗她多说几句话罢了,因此上官肇澧没帮她,拿起一块蛋糕,享受甜食带来的幸福感。

    钟凌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帝的小乐趣,她大可以撒撒娇,说些痞话给混过去,但她不愿意,她想提供意见,只要能够帮到澧哥哥一点点,就值!因为这场战役关系着澧哥哥的xìng命。

    态度极其认真,她问道:「当所有人都相信滴水成冰的天气不利战争,是不是对方定也会认定我方不会在此刻出兵?那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坏的时机有没有可能变成转机?」

    钟凌接连几个反问,问得在场的男人心头一凝,脸上带出几分严肃。

    上官肇衡道:「问题是那堵城墙是用巨石筑成,不易攻破,他们只要来个相应不理,任凭我方在城下叫嚣,冻死的是我方大好男儿。」

    「为什么对方不应战?是不是因为他们认定我方不会挑在这个笨时机打仗,于是城里守兵比往常少?还是认为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只要耐心等待,让寒冷的天气收了我方士兵,他们就赢得此战?他们越是这样,咱们就越是要反其道而行。」

    「说得好,但要怎么反其道而行?天气是站在他们那边的,他们有城墙可以抵御风雪,我们的士兵只有帐篷,何况咱们的人适应南方的天气,对抗寒冷的能力比不上对方。」

    「我们分成两方面来讲。第一:御寒。大叔知不知道,鸡鸭的羽绒有很好的御寒效果?如果再加上手套、围巾、厚棉袜,就可以帮助士兵抵御寒冷。

    「除此之外,保暖的方法很多,比方把铁粉、碳、蛭石、盐巴和在一起,以六比二比二比一的比例调配,就可以做成暖暖包,放在身上很保暖的,又比方喝姜汁来提升免疫力……

    何况除非粮食供应不足,否则只要吃得饱,士兵有充足的力气运动,身子一动,就不会受冻。

    「第二:战争。谁说城墙坚固就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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