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主谈过了,我们特别注重邻里的关系。之前过来了好几趟,发现这扇窗一直关着的,所以有点担心会不会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戏精桑借口信手拈来。
韩毅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也从鼻子里“嗯”了声出来。
大妈瞥了眼,说:“哦,那是个租户,还挺有钱的,也不知租来做什么。先前空了大半年,最近一个月才住了人,时常好几个男人进进出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而且都凶得很。我们二十八楼上上下下都很和气,邻里关系都不错,除了那一家。不过……”顿了下,大妈又说:“这户人家中午搬走了,下午就联系了房东,押金都不要了,走得很匆忙。说实话哟,那户人家走了我们都松了口气,几个大男人住在一块,都抽烟喝酒,也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几个晚上还听到有人在里面惨叫。”
程桑桑还想打听租户是谁,被韩毅拉住了。
等大妈走后,韩毅才说:“撤得又快又谨慎,在租房上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查了也是白费时间。现在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作打算。”
第二天,程桑桑和韩毅又来了这个小区。
这回,程桑桑想了个办法托了关系查看二十八栋还有小区门口的监控。果然和韩毅料想那般,作案的犯人手法相当谨慎,找到了监控的死角,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监控,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小区。
程桑桑不死心,假装要和二十八栋二层的房东租房,对之前的房客又旁敲侧击了一番,结果还是没敲出什么来。
就在程桑桑有些灰心的时候,天上却掉下了一个线索。
先前被送去程家慈善救助站的几个流浪汉,说是一定要亲自感谢程桑桑。救助站的负责人没办法,只好给程桑桑拨了个电话,然后将电话转jiāo给他们。
他们轮番道谢。
程桑桑顺口问了句当时老伯伯被带走的具体场景。她本来也就是想随口问问,也没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来,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个人准确地说出带走老伯伯流浪汉的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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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未婚夫妻俩分工行动。
程桑桑托关系查到车牌号的车主,韩毅更是直接,借助先进发达的监控系统直接找到了车辆最后停泊的地方。第二天下午,程桑桑和韩毅直奔目的地。
车辆停在郊区的别墅群外。
程桑桑查到的车主是一个女人,信息显示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并没有什么背景,现在仍然是A大在读,可是却能买得起一辆两百万的商务车,而且应该也是住在附近。
程桑桑对这边房价也很清楚,以S市的房价,要想在这里拿下一套房子,没八位数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未婚夫妻俩蹲守在附近。
程桑桑说:“我有种当侦探的感觉,韩叔叔,如果我不当医生改行当侦探了,你还娶我吗?”
“瞎说,老子又不是因为你是医生才娶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他一手牵着她,十指扣得紧,四处打量着,又说:“我们就来确认下他在不在这里,在的话我们报警抓人。”
程桑桑“嗳”了声,说:“我以为你会直接冲进去,干脆利落地救人呢。”
十指扣得更紧。
韩毅沉声说:“那是我一个人的前提,现在不一样,我有家室,我得顾着你。程桑桑,我不能让当寡fù,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行。”一顿,右手往她臀部一拍,说:“程桑桑,套路我对不对。”
程桑桑笑:“没有没有,我才没有考验你呢。”
两人说话间,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和一个外卖小哥说话。没一会,黑衣服男人就拎了外卖袋子重新进了小区。
眼下程桑桑对黑衣服男人特别敏感,问韩毅:“会不会是他?”
然而话音刚落,程桑桑感觉得出身边的男人变得警惕起来,不过瞬间,就把她挡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是你。”
程桑桑踮脚越过韩毅的肩,见到了一个老熟人当初在海警船上当船医的霍铭。
他惊诧地看着两人,面孔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兴许是好些时日未见的缘故,声音里也有几分疏离,问:“韩船长,程桑桑,你们怎么在这里?”
韩毅言简意赅。
“办事。”
霍铭注意到了程桑桑手指上的钻戒,说:“恭喜了。”
程桑桑点点头,客气地说:“谢谢。”
蓦地,霍铭面色微变,不着痕迹地往yīn影里躲了几步。程桑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别墅区的门口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踩着艳红的高跟鞋,风姿绰约地上了一辆车,是程桑桑查到的车主。
而那一辆车正是程桑桑与韩毅的目标车辆。
车很快被开走了。
程桑桑问:“你认识那个女人?”
霍铭走出yīn影处,扯了扯唇角,隐隐似有几分不屑,说:“我哥的情fù。”
第九十五章
“情fù?”程桑桑重复了一遍。
霍铭看她一眼, 冷淡地问:“你好奇?”
程桑桑正在想要怎么从霍铭口里套出话来时,霍铭仿佛看穿她内心所想, 短短几分钟, 倒是给程桑桑说了个大概。
年轻的车主是A大的学生,叫温雪。在霍阔回母校参加校庆时认识的, 没半个月两人就勾搭上了, 于是霍阔把情fù藏在郊外的别墅里,家中的正室一无所知。霍铭之所以知道也是碰巧在这边置办了房产, 某日恰好遇上,打探之下才清楚了温雪的来头。霍阔极其宠爱这位小情fù, 房子车子珠宝跟不要钱似的送。
圈子内的这种现象并不稀奇, 程桑桑早已习惯。
只是看不出来像霍铭这种袖手不问霍家事的人居然会对自己大哥的感情生活知道得这么清楚, 如果不是先前在海警船上知道他和他哥哥感情不好,她恐怕都要以为他们俩兄弟情深了。
霍铭问:“还想知道什么?”
程桑桑倒是想问你哥哥的情fù为什么调查我?又或者是你哥哥为什么调查我?但这话问出来显然不合时宜,且尚未有确凿的证据。程桑桑不愿打草惊蛇, 装作随意地问:“温雪常住在这里?”
“嗯。”
程桑桑说:“当年这里的开发商有意和我们程家合作,不过当时我们程家在负责另外一个项目。几年下来这里发展得不错, 房价也高得离谱,你们家的太子爷对女人倒是肯花本钱,以霍阔的手笔, 要买的话就是买最好的吧?我记得里面有几栋风水和环境都特别好……”
霍铭说:“嗯,就是最好的那一栋。”
程桑桑套出了地址,不动声色地和韩毅jiāo换了个眼神。
这会,霍铭问他们:“你们要进去办事吗?”
程桑桑正想进去呢, 矜持了下,才说:“是。”
霍铭说:“我刚好要回去,一起走吧。”进去后,霍铭也没问他们要办什么事,只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程桑桑沉吟了下,才说:“不得不说,还真的有。”
她睁眼说瞎话。
“我前天下午来这里参加了个小型聚会,出来的时候也没留意钱包不见了,后来想起来才记得是在这里弄丢了。当时有个可疑人物经过,我怀疑是他偷的。当时我没怎么注意,只知道可疑人物是个老伯伯,大概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程桑桑粗略形容了下老伯伯的相貌。
霍铭说:“这事儿好办。”
小区里的安保哪里会不给霍家面子,要看监控就利落地给了,可惜程桑桑把温雪别墅外的监控扫了一遍,并未见到老伯伯的身影,可见他并没有被转移到这个地点。
程桑桑没有料到最后会把霍家扯进来,只觉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事情因果也跟帝都深冬的雾霾一样,层层叠叠,看不清雾霾之后究竟是什么。
一抬眼,却碰上霍铭若有所思的眼神,程桑桑微怔。
霍铭问:“五天后我有个生日宴,来吗?”
程桑桑看韩毅一眼,说:“行呀。”
霍铭说:“明天我把地址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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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程桑桑坐在副驾驶座上思考问题。
一转头,碰上了韩毅的目光。
韩毅说:“霍铭有点古怪。”
程桑桑说:“他并不是一个会去打探哥哥感情生活的人,”一顿,程桑桑又说:“你觉不觉得霍铭今天像是在……”
没等程桑桑说话,韩毅就接道:“试探。”
程桑桑点头:“我家未婚夫和我果然有默契,对,我也觉得像是在试探我们。”
但试探什么?
不知道。
韩毅说:“五天后看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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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铭在霍家,甚至是在程桑桑他们这个圈子里,都属于超级低调类型。如果不是有海警船那一次经历,程桑桑很有可能现在都不知道霍家那位太子爷居然还有个当医生的弟弟。
然而,霍铭这次生日宴却办得很隆重,很声势浩大。
除去程桑桑他们,还有一票千金少爷都囊括在内,自然也是包括了宋娴和宋韧他们。
宋娴是在程桑桑之后被邀请,差了半天的时间。
宋娴还打电话问程桑桑,表示惊愕:“反派太子爷还有个弟弟?”又顺便问程桑桑:“你去吗?不去的话……”
程桑桑问:“你也不去?”
“不,还是要去。霍家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生日宴实则也是商务宴,合作机会不少,还是要给霍家面子。打从你去国外留学后,也没怎么参加过这种宴会了吧?我敢肯定,这一回宴会上一定人很多。”
……确实人很多。
生日宴的地点没选择在哪家酒店的宴会厅,而是在一栋别墅里。别墅布置得华美精致,欧式的宫廷风格之下是衣香鬓影,觥筹jiāo错。程桑桑一眼扫去,熟悉的身影十之有八。
在柳微雪的宣扬之下,不少人都知道程桑桑的婚期将近。
她一路进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道喜声不断。
程桑桑一一应了,在偌大的客厅里寻找霍铭的身影。
“在楼上。”
韩毅微扬下巴。
程桑桑顺着韩毅的视线望去,很快也见到了霍铭,并与正在想下楼梯的霍铭对上了目光。他朝她点点头,一路拾级而下。猛然间,却有道低沉的嗓音滑过程桑桑的耳边。
“是程家的千金,对吧?”
程桑桑其实只在很久之前远远地见过霍阔几面,那会年龄较小,大多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很快就会被抛之脑后。但霍阔不一样,如圈内传言,他长了一张相当经典的反派脸,细长的眉眼微挑,无端便有几分yīn森之感。
如今大家都长大了,他那张脸也改变了不少,大约是长开了,眉眼不再细长,留着粗厚的眉,眼角也比以前长宽了许多,但兴许是以前的印象太过深刻,他身上仍旧有着挥之不去的yīn森感,尽管此刻他是笑着的。
程桑桑微笑,疏离地点头。
“霍大少。”
霍阔说:“喊我名字就行,不必客气。”眼神一转,却是到了程桑桑身边的韩毅身上,他眉眼微挑,说:“这位是程家的乘龙快婿,对吧?”
韩毅瞥他一眼,简略地说:“韩毅。”
霍阔伸出手。
“幸会。”
韩毅握上。
霍阔很快便收了回去,说:“祝玩得愉快。”说完,他一个转身又与附近的人攀谈。霍家太子爷走到哪儿,身后也是一群人趋之若鹜,没一会霍阔的身影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霍铭没多久便过来了。
程桑桑给他递了份礼物:“生日快乐。”
霍铭看了眼韩毅。
程桑桑说:“我们未婚夫妻一起挑的。”
霍铭说:“谢谢,刚刚我哥过来了吧?”
“嗯。”
霍铭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霍铭不像霍阔那般八面玲珑,说是招呼客人,跟别人点个头就算了,显得与整个生日宴格格不入,反而显得霍阔更像是这一场宴会的主人。
宴会到一半的时候,有侍者不小心打翻了托盘上的鸡尾酒,偏不巧弄湿了程桑桑白色的衣裙,衣摆处染了一片明显的红色。
侍者连忙向程桑桑道歉。
程桑桑摆摆手,表示算了。
这时,一直不见人影的霍铭出现,说:“宅子里有新的礼服,你将就一下吧,尺码不一定合适。”
程桑桑说:“不用麻烦了,我拿手包遮着也行。”
霍铭看了一眼,说:“今天我做东,却弄脏的礼服,我理应赔你一件。礼服都是新的,说不定有你想要的。”最后一句说得颇是意味深长。
程桑桑听出来了。
韩毅也听出来了。
未婚夫妻俩眼神都没jiāo流,手掌处不着痕迹地轻轻地一捏,便已经懂得对方在想什么。两人在侍者的带领下,上了二楼。侍者打开房间,说:“就是这里,礼服都在衣柜里,我么二少吩咐了,随程小姐挑。”
程桑桑说:“未婚夫,你也进来帮我看看礼服合适不适合。”
说着,对侍者一点头,就把韩毅拉了进来。
这里是个客房。
床褥,桌椅,镜子,衣柜还有独立卫浴,布置与一楼欧式风格统一,但也仅仅是个客房。
程桑桑拉开衣柜。
里面果然有不少礼服,吊牌都没有摘,显然是预防不时之需,尺码有大有小,看起来是专门处理宴会上的突发情况。若不是情况不适宜,程桑桑都想夸一句想得真周到。
礼服一件一件地翻过。
程桑桑也没找到这些礼服有什么东西。
她随便挑了一件合适她尺码的小黑裙,正要拿下来换的时候,韩毅忽然说:“你过来看看,那是不是你说的流浪汉?”
程桑桑旋即奔到窗边。
尽管灯光昏暗,可程桑桑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位流浪汉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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