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两个恶少剩下一个站在那里狞笑道:“还不给耶耶跪下!”
赵三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杨玄蹲下按按他的脉搏发现还行心中不禁一喜。
恶少大步走来他觉得自己被少年无视了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他的脸火辣辣的羞愧难当。要想找回脸面唯有把这个少年毒打一顿顺便弄走他的钱财给两位兄弟医治。
他抬起脚奋力踹去。
围观的人惊呼一声杨玄头皮发麻猛地往侧面一窜自己躲开不说还不忘把赵三福拉过去。
有人高呼“快跑!”
大伙儿算是看出来了这少年就是个土包子。长安城中的地下势力分为两种一种是恶少既然带着个恶字自然是无恶不作。而另一种就是游侠儿游侠儿这个名字一听就知晓带着些侠气。
少年惹到了恶少以后少不得会被欺凌围观人群中有人骂道:“莫要欺人太甚去报官让金吾卫的来。”
金吾卫负责治安但那个恶少却狞笑骂道:“耶耶回头弄死你!”
杨玄一怔问道:“他们不是官?”
人群中有人说道:“他们是恶少。”
他们看到少年松了一口气甚至是有些欢喜。
“难道是想做恶少?”一个妇人失望的道:“否则为何高兴?”
一个乡下来的少年在长安城中找不到事干可总得要养活自己吧?做恶少不用干活若是跟着有前途的头目日子好过的很。
杨玄止步就在恶少伸手抓他的衣领时一拳……
呯!
这一拳打在面门人群就看到鲜血飙射了起来。恶少捂脸杨玄再一拳重重击打在他软弱的小腹上。
“哦!”
恶少弯腰杨玄提膝。
呯!
世界安静了。
杨玄架起赵三福往坊里去人群默默让开一条路。
这些人为何这般安静呢?
这是杨玄到长安的第一日他不知晓一般人遇到恶少都会避之而不及能忍就忍。而敢于直面恶少并出手毒打的不是愣头青就是不怕恶少的人。
那个妇人跟上来小声道:“少年郎这些恶少同伙多你要小心报复。”
实际上普通人真的不怕什么恶少他们只怕没完没了的报复。你要指望金吾卫能保护自己多半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玄心中一紧这时赵三福已经醒来了挣脱杨玄的搀扶努力笑道:“不怕有我在。”
杨玄很感激的道:“多谢你了。不过……”
他的感激很真诚但眼神中却带着疑虑。赵三福先前出场的形象很高大却被一棍打晕。若是那些恶少报复杨玄但心他扛不住。
赵三福看懂了这个眼神干咳一声“先前我只是有些失神了。”
失神就是走神。
杨玄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我们那边有个老医者说过经常走神的多半是脑子有些毛病。”。老医者喜欢喝酒喝的烂醉就说自己乃是天下第一神医可却治不好自己一张口就满嘴臭气的毛病。
赵三福眼皮子一跳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少年心想这话难道是意有所指?若是如此这个少年可不憨傻而是精明。
杨玄的眼神很真挚还带着些担忧之色显然是担心他的病情。
赵三福打个呵呵“我失神只是在想这几个恶少恍惚在哪见过。”
“还见过?”杨玄追问“可知晓他们的老巢?”
老巢这个词让赵三福再度一怔想到了曾经的峥嵘岁月“这个倒是没有。”
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饰这一路赵三福被杨玄的关怀弄的焦头烂额只想回到北疆和那些北辽人厮杀。
杨略给他的住所很宽敞。
“这里叫做陈曲。”赵三福主动去打听了消息“看到中间的宅子没有这便是户部郎中陈永定的居所……所以这里叫做陈曲。”
他觉得少年定然会艳羡敬畏可杨玄蹙眉道:“户部郎中的薪俸很高吗?”
赵三福作为镜台桩子自然知晓陈永定的薪俸养不起这等豪宅但皇帝显然对这等贪腐睁只眼闭只眼除非是要杀鸡儆猴或是此人不合皇帝的意才会暗示御史出手。
一路到了陈曲的最里面找到了那个宅子。杨玄见大门有锁就赞道:“很贴心。”
赵三福上去拉了一下锁就开了。
杨玄吸吸鼻子为杨略辩解“锁很贵。”
赵三福点头推开了大门。
呯!
大门倒下了一扇。
杨玄缓缓走上去看着院子里的杂草到了自己的腰间赶紧解释道:“我家那亲戚怕是出远门了。”
赵三福在观察他伸手抹抹脸上的灰尘“太荒凉了。”
“这里好。”
杨玄的欢喜不是假的“和山里一般。”
随后就是收拾。
赵三福在北疆时是最出色的斥候斥候整日在刀口度日谁会在意环境?于是住的地方一年难得清扫一次被子更是从第一日睡到了离开北疆的那一日。
所以他对这种活计很不在行但既然要和杨玄套近乎就不能偷懒。
他一边干活一边不经意的看着杨玄。
少年很兴奋来来回回的脚下很快手上更快。当发现一件家具还能用时他会惊呼接着欢喜的回首冲着他笑。
少年那家具破了啊!
赵三福觉得自己一定看错了王氏何等的尊贵不可能会对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乡下少年和颜悦色。那位天之娇女王仙儿更不可能令侍女传话。
一定是我眼花了他摸摸额头上的包有些恍惚。
“犯病了?”杨玄关切的问道。那位‘天下第一神医’说过:脑子有毛病的人定然会说自己没毛病。
赵三福摇头“我没毛病。”
到了黄昏这个小院子终于弄出了个模样。
“我请客!”
杨玄从未请过客每当看到村里人请客时他总是蹲在边上想着自己的私房钱何时才能正大光明的拿出来使用。
赵三福淡淡道:“你有钱?”
少年穷的衣裳有多个补丁都舍不得换请客……别是请耶耶去吃干饼子吧?
杨玄点头“我有钱。”
赵三福不知晓杨玄的自尊心有多强烈谨慎的道:“若是不够我来。”
“够!”
二人在坊中寻了个酒肆杨玄一进去就很从容的道:“来一小坛子酒水再来三道菜蔬羊肉可有?要烤的……”
他很心疼但转瞬又觉得不该这样赵三福帮了自己不少忙这个客该请。
伙计问道:“是要胡饼还是馎饦?”
主食啊!
赵三福刚想说馎饦杨玄拍拍背着的小包袱“有有。”
二人坐下酒菜随即上来。赵三福看了他的包袱一眼杨玄打开拿出了一叠干饼子。
赵三福出永宁坊时不住的嘬牙花。两个黑影闪过却是他的手下。
三人一前一后远去。
“赵桩子。”一个手下见他神色痛苦额头上泛着光就问道:“可是牙疼?”
赵三福幽幽的道:“那干饼子坚硬如铁差点崩了我的牙。”。
手下跟在侧后方低声道:“那个少年可要盯着?若是他弄些不妥之事可要断然制止?”
随着这番话一股子杀机洋溢着。
赵三福摇摇头想到少年先前把最后一点菜汤都用干饼子卷了吃的模样不禁再摇摇头“不必了。对了今日朝中如何?”
这位小小的桩子在忧国忧民可手下早就习惯了“朝中暗流涌动门下郎中晏城今日建言说陛下恩待权贵多年每年门荫权贵子弟多不胜数朝中因此花销巨大更有些权贵子弟不堪为官误国误民……”
赵三福站定赞道:“好一个晏城这些话皆是我想说的。”
手下心想你想说……可你进不去朝堂进了朝堂也没你开口的余地。
赵三福回身手下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个大包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位赵桩子没成亲难道是去窃玉偷香被发现了?
赵三福眯眼看着前方月光下巨大的皇城恍如一头巨兽。
他讥诮的道:“那些权贵眼中只有自家的荣华富贵大唐如何漠不关心。这等人越多大唐就越衰败。”
手下不敢吭声但却觉得赵三福的理想很可笑。你一个小小的桩子难道还能掺和朝政影响朝政?
赵三福就站在月光下声音和月光一般冷清“我也想如那少年般的无忧无虑可终究不能。”
杨玄并非无忧无虑只是他的心足够宽敞。那些年他在杨家被苛待他也曾默念杨略的名字。他期望有个英雄从天而降解救绝境中的自己。但他期盼了许久杨略没来英雄也没来。从此后他就知晓一个道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杨玄烧了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随后洗衣裳。当他枕着双手躺在铺着干稻草的床铺上时不禁想起了小河村的岁月。
“不想了。”他起身下地就站在卧室中间双目闭上反观己身。
功法一动身体就有些暖洋洋的很是惬意。杨玄渐渐入定一股股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从他的毛孔中钻了进去。
这些气息刚开始微凉在经脉里流转一圈后就变成了温开水般的不断滋养着他的身体。无数气息在经脉中流淌最终汇聚于丹田。
杨玄双手缓缓靠拢在即将碰到时停住随即反拉。
嘭!
产生了吸力的双手之间被强行拉开虚空中发出一声爆响那些气息溢流出来室内陡然生风。
杨玄睁开眼双目中竟然生出了光芒。
恍如电光石火。
……
求票……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