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司徒和卢司空劝谏未果向公子成双复命成双微笑道:“我那胞弟敦厚仁义不可胁迫过甚既如此便成全他。”
成双即于晚间求见申斗克将自己苦劝庆予而庆予不允的意思告知道:“丹师申五城中素负盛名吾弟为其盛名所累不敢相劝成双苦劝未果愧对左徒。”
申斗克笑道:“贵国怪事不少但主家为门客所胁如此奇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也罢既不愿也不强求此事原本就是我随口一说两位公子随意一听愿与不愿由人自选。”
成双道:“是左徒雅量成双铭感。吾当竭力寻访丹道名师一俟所得成双当亲至军中为左徒前驱敢不效死。”
申斗克动容道:“公子对我大楚的衷心我当报知州尹报知王上我观国君垂垂恐无过春时公子可静候佳音。”
成双大喜:“若吾得国当厚报左徒!”
待成双离去后申斗克召见门客:“收拾行装明日押送贡车返回扬州等庸人自己将申五解送鸠兹。”
崔明是打前站的因身份贵重在申斗克门下地位较高与庸国司空府交接的一应琐事用不着他操心馆驿中一片纷扰他却乐得清净只回房清点了这些时日收受的程仪回味着翠林山庄中那位美貌的凝香。
可惜了本可接她去扬州如今嘛必然是不能了人家夫君是庸仁堂掌柜依傍于丹师申五忍一时之气尚可真要夺人所爱必然闹将出来。其实就算闹将出来原本自己也是不怕的奈何如今
正思忖间有人敲响了房门崔明开门一看却是馆中驿吏:“崔使有人托我传话请崔使至官驿外一晤。”
崔明皱眉:“何人相请?”
那驿吏恭敬道:“您见了便知。”
崔明心头一跳沉吟半晌咬牙道:“带路。”
趁着馆驿混乱崔明随那驿吏出了馆驿偏门庸国官署都建在城墙上此时倒方便了崔明用不着出到街面上只在一些墙内通道中钻来钻去不久便入了一间密室。
果然不出所料于此等候的正是庸仁堂冬掌柜。
冬笋上人笑嘻嘻道:“多谢崔使相助听闻崔使明日将行老夫特来饯行。请!”
两张案几各自摆满了酒菜没有侍者相陪冬笋上人亲自过来给他斟满举杯相邀。
既来之则安之崔明也不愿和冬笋上人撕破脸打算借着一席饯行酒宴双方把话说开今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各自陌路。要勒索多少财物尽管开口就是如果要开什么令人为难的条件崔某也不是好惹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崔明道:“此来上庸有这一段奇缘也算崔某长了回见识酒菜已然用罢馆驿中还有诸事料理不敢耽搁你我就此别过就当谁也不认得谁。”
说罢一脸决然的望着冬笋上人心中却忐忑不安。
冬笋上人叹道:“崔使何出此言实在寒了老夫之心也罢想必崔使是深思熟虑之举老夫也不为已甚崔使说不认得那就不认得吧。”
说着取出一个木匣子送到崔明案头:“临别之际一点心意权且留个念想。”
他这么爽快答应今后不再纠缠着实出乎崔明预料呆了呆下意识问:“两清?”
“两清!”冬笋上人点头:“说到做到崔使尽可放心“
崔明瞪着眼再次追问:”果然两清?”
冬笋上人笑了:“崔使也将老夫看得太轻了老夫说两清就两清绝无二话。”
崔明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如此崔某敬掌柜的一盏。”
两人饮罢冬笋上人道:“崔使不看看礼物么?”
崔明心头畅快:“掌柜的何须客气你我毕竟也曾为一家人哈哈”说着打开木匣却见匣中以锦缎内衬锦缎上躺着一粒青色灵丹在烛台下散发着幽幽荧光。
“这是什么宝贝?”
“这可是我庸仁堂镇堂灵丹费尽心血才以重金购得我家丹师说了崔使救了我庸仁堂无以为报只好以此丹相赠。”
崔明托起木匣至鼻间嗅了嗅脸上忽然变色问道:“这是”
冬笋上人笑吟吟道:“丹名六味地黄丸。”
崔明是临淄来的豪族子弟眼界不凡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当年就曾费了不少力气自稷下学宫求得此丹给祖父所用。若还是当年的崔氏豪门他狠一狠心也就推拒了但如今流亡南楚想要再得此丹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
犹豫片刻终于将木匣袖入袋中喃喃道:“好一个六味地黄丸申某却之不恭多谢掌柜的厚意。”
收下之后心中愈发不安只觉人情欠得太大又问:“掌柜的申丹师赠某灵丹不知有何所求?”
冬笋上人摇头笑道:“别无所求”好似忽然想起什么道:“若真有所求也是老夫自己所求凝香心慕扬州繁华想要前往一游不知崔使能否关照一二?”
崔明很是意外目瞪口呆之余脱口而出:“掌柜的这是什么毛病?”
冬笋上人叹了口气:“老夫就这毛病。”
崔明眨了眨眼一股欲火猛然蹿上心头顿觉嗓子眼儿都干了给自己斟上一盏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看着眼前的冬掌柜想起冬掌柜那个在翠林山庄那个美貌娇娘不由自主道:“崔某自当好生关照”
……
申斗克离去之日公子庆予和成双率群臣于五柳亭送别申斗克对庆予十分冷淡几乎目中无视庆予敬酒时也端在手中久久不饮却与成双殷勤交谈临别之意切切。
楚使先入宫探视国君病情其后频繁会见两位公子最后摆出这么个姿态来他对庸国的承继大统之事态度已然分明。
至此平静了十余年的庸国立刻掀起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