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深夜。
白邛兄弟九人居住的营帐内白邛趴在坚硬、短窄的行军木床上一名生得俊俏阴柔的护卫正小心翼翼的给他的屁股上涂抹伤药。
药力刺激伤口白邛的身体一抽一抽的眼泪水不自禁的流淌了下来。
“大哥我要卢仚的命!”
白邛死死咬着牙目光凶狠的盯着白阆:“都是因为他才有了我们家如今的不幸!都是因为他才会让为霜惨死!都是因为他我们才和朱嵩那老匹夫交恶!”
“如果他乖巧听话按照我们的计划和为霜成亲然后老老实实的去死我们和朱氏的联姻已经成功我们怎么可能沦落到现今的境地?”
“现在我们不仅没能和朱氏联姻反而和他们彻底结仇。”
“朱氏的报复好生无耻……居然把我们征辟到军中居然居然让诸葛鹂这匹夫用军法来坑害我们!”
白邛嘶声道:“朱嵩该死朱氏该死诸葛鹂这匹夫该死一万次……但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一切的祸害根源都是卢仚全都是卢仚的错啊!”
白邛双手用力抓着粗布制成的床单咬牙切齿道:“我要他死他不死我我我死不瞑目!”
‘嗤啦’一声俊秀的护卫用粉色的药膏涂满了白邛的伤口然后他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打开瓶塞轻轻一抖几滴血色的粘稠药液洒下落在了粉色的药膏上。
粉色的药膏立刻燃烧起来冒出了一寸多高的火焰。
白邛的面皮变得无比的怪异他的屁股上一阵阵噬魂销骨的酥痒绵绵袭来他身体剧烈的哆嗦着双手死死抓着床单想要叫却又不敢叫出声来。
刚刚挨了一顿毒打整整八十军棍差点没把他盆骨给打碎了。
如果不是白邛自身也有拓脉境十重天的修为这一顿军棍真能活活打死他。
大半夜的如果他敢在军营中大吼大叫诸葛鹂这匹夫绝对不会吝啬再给他一顿好打。
屁股上的火苗燃烧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随后火苗熄灭粉色的药膏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粉色软皮轻轻的贴在白邛屁股上。
俊秀的护卫拎起软皮的一角轻轻的一揭软皮就‘嗤啦’一声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脱落露出了白邛完好无损莹润白皙宛如羊脂美玉的皮肤。
白阆、白奚兄弟几个见到这等景象不由得同时欢喜的笑了起来。
不愧是出自天地交汇极乐天宫的仙丹灵药刚刚白邛的屁股被打得和豆腐渣一样肉都被打烂了但是此刻短短一刻钟时间伤势赫然痊愈!
白阆笑着向那护卫拱了拱手:“有劳师兄了。”
那护卫微笑着点头:“一家人不客气……嘻以后在镐京还有劳诸位师弟多多照拂呢。”
眼珠一旋秋波泛滥护卫又柔柔的笑道:“至于那卢仚么诸位师弟想他死又有多难?”
白阆、白邛等人狂喜。
一夜无话。
随后几日卢仚等人就在镐京城内全速奔驰顺着驰道越过一处处坊市。
二月二十这一日起了个大早又正是一个好天气。
小风微寒迎面吹拂东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卢仚带着监军大队超出后方的先锋军一百多里地拔营后奔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一堵极高的城墙赫然在望。
卢仚生平第一次见到镐京城的外城墙。
东方的红日头光芒端端正正的照在这镐京城的西城墙上通体淡黄色的城墙就在阳光下反射出了黄金般璀璨的金光。
自南而北不知道这城墙有多长总之一眼望不到头。
自上而下这镐京城的外墙高有三里!
整整三里高的城墙墙表面看不到任何拼接的痕迹整条城墙好似一体铸成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的缝隙。
大胤立国一千八百多年在大胤之前镐京城还是十几个国朝的都城。
那些国朝距离大胤最近的几个国朝有据可查的其中最长的一个国朝的国祚绵延三万多年!
镐京城的外城墙起码经历了数十万年的岁月洗礼墙表面却没有丝毫的斑驳、裂痕。
何等恢弘伟力才能铸成这样不可思议的奇观?
卢仚身边卢峻、卢屹兄弟两也出神的看着前方数里外的巨墙:“仚哥儿是不是很震撼?哈这不是人力能铸成的东西。”
“这的确不是人力能够铸成的东西。”卢仚握紧了缰绳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可惊可叹细思何其可怕?如此造物呵!”
大队人马继续向前。
越靠近城墙越能看清上面的细节。
城墙表面有‘之’字形的阶梯走道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城墙最上方。
‘之’字形走道每一个拐角处都有一座方圆百丈的平台上面隐隐可见人影活动。
在这些‘之字形’的走道附近一条条垂直的梯道从地面直达墙顶远远的听到铁链摩擦的‘光朗朗’声响传来一架架长宽数十丈的巨型平梯正缓缓的顺着梯道上上下下。
“那是水力云梯。”卢峻介绍道:“北界城也有这玩意。用地下暗河的水流推动云梯上下一次可运载上千兵力或者数万斤粮草、辎重等。”
卢屹则是在一旁感慨:“仚哥儿我一直没能想清楚这么高的城墙当年究竟是用来防范什么?啧一如你刚才所言细思何其可怕三里高的城墙啊从上面跳下来摔死都要好一会儿。”
卢仚沉默不语。
他在遐思当年天地灵机没有崩碎之时这一方天地究竟是何等气象。
是否有人能直上青冥?
是否有人能长生久视?
是否有人可骑鲸驭龙?
甚至是否有人真个能战天斗地以自身伟力……
卢仚用力的摇头将脑袋里无数稀奇古怪的念头全都甩得干净。
他微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见识到这一切!’
毕竟他已经走在了这条大路上。
金刚寺血魂寺九阴教还有其他各色各样的佛、道、魔诸多宗门……
这一方世界的精彩卢仚很期待。
前军哨探已经冲到了城门口或者说冲到了‘城门群’。
在这附近的城墙上绵延上百里的范围内一溜儿开凿了三十六座城门每一座城门都宽百丈高百丈四四方方巨大无比。
一通军令交接后镇守城门的禁军将军一声令下地面微微震荡着城墙内、城墙下的巨型机括被强劲的暗河水流冲击爆发出了无穷的巨力。
一座城门口一块厚达三丈的金属闸门‘嘎吱吱’冉冉升起露出了幽森的门洞。
卢仚麾下队伍放慢了速度坐骑一溜儿小跑的进了门洞。
前方不断传来‘嘎吱’声。
镐京城的外城墙厚达五里在城门洞中每隔一里就有一座巨型闸门伴随着机括的轰鸣声这些巨型闸门正一扇接一扇不断开启。
卢仚在城门口勒住了坐骑自下而上眺望高高的城墙。
阳光照在淡黄色的城墙上卢仚眸子里青光流转城墙表面普通人肉眼无法看到的一条条巨大的纹印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七彩光霞。
这城墙是有古怪的。
卢仚莫名的心满意足——这城墙果然不是一堵普通的城墙。
它曾今是大不凡的。
于是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浑身充满了莫名的力量卢仚朝着城门两侧肃立的禁军门卫笑着点了点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双腿一用力座下血蹄乌骓一声长嘶用尽力量朝着幽森的城门洞子奔了进去。
五里长的城门洞子一晃而过卢仚这辈子第一次走出了镐京城。
之前有城墙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一出城卢仚还有好些和他一样这辈子第一次走出镐京城的羽林军、禁军、守宫监们无不发出了惊叹声。
好一片辽阔的壮丽山水。
镐京城外春意比城内来得更早就在卢仚的面前是宽达百里笔直向西的祖州主干驰道。
卢仚的队伍是从三十六座城门中偏南向的一座城门出城所以他们冲出城门后他们距离主干驰道的南面只有不到一里地。
面前是巨龙一样呈淡黄色和镐京城墙一样没有丝毫缝隙不见任何岁月斑驳没有任何磨损痕迹的笔直驰道。
驰道南面一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火烧一般的红云。
那是杏花。
比镐京城内早了大半个月绵延数千里的杏树林已然花朵怒放空气中都飘荡着一股子柔和淡雅的花香气。
这是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杏树。
就在卢仚视线所及之地就有上百颗高有数十丈的老杏树。其枝条虬结如蛟龙满树杏花何止千万朵每一朵都大如手掌色泽绚烂犹如晚霞。
好些士卒都下意识的勒住了缰绳呆呆的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花海。
“壮哉!”卢仚和好些随行将校同时鼓掌赞叹。
远远的就看到杏树林中两名生得娇俏可爱的少女拎着花篮蹦蹦跳跳的行了出来。
她们快要走上主干驰道时猛不丁的看到驰道上的大队人马一时间吓得一哆嗦又向着杏花林退了好长一段路。
就在这时十几名衣衫华美的青年从杏花林中窜了出来无比娴熟的捂住了两个少女的嘴巴扛着她们一溜烟的窜进了杏花林里。
卢仚呆了呆。
卢峻、卢屹傻眼了。
随行的一名小太监‘嗤’的一声冷笑:“怎么着?公爷您看这是怎么说的?一群老鼠在猫儿面前偷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