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途飞又一次做了相同的梦。
只是这一次的梦境与往常相比又有了延续当天上的自己消失了地上的自己清楚地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来之后那天上的自己又忽然现身冷笑着对地上的自己道:“你以为你的记忆是真实的么?我告诉你吧那都是幻觉是幻觉你懂么?”
地上的自己困惑了喃喃道:“幻觉!幻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正在困惑中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叫:“你醒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途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了一双正盯着自己的布满了血丝噙满了泪水的大眼睛。
“我睡了多久了?丫头你哭个什么啊?”
欧阳雪萍赶紧扭过头擦干了泪再也按捺不住看到叶途飞醒来的喜悦扑哧一声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人家哭了?”
叶途飞俏皮地闭上了一只眼“这只!”又快速地换了一只眼“哦是这只!”
欧阳雪萍抿着嘴笑了可笑容尚未完全展现却突然一撇嘴巴两行眼泪顿时像泄洪一般汹涌而下。
叶途飞心里一惊不知所措只想着要替这丫头擦一擦眼泪。可胳膊尚未抬起只是那么一动便牵连了胸部的伤口钻心的痛感使得叶途飞‘哎哟’了一声。
欧阳雪萍的泪水便在这哎哟一声的命令下嘎然止住她急忙俯下身关切道:“怎么啦?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你别乱动想做什么就说话。”
叶途飞忍着痛笑道:“你怎么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呢?我是被你吓到了。”
欧阳雪萍嗔怒道:“什么说笑就笑说哭就哭人家是看你醒过来高兴的。”一边说着欧阳雪萍一边给叶途飞倒了碗水拿了只勺子喂给叶途飞“渴了吗?你刚手术完醒过来还不能大口喝水只能给你一点点润润唇。”
口中有了点水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滋润叶途飞的感觉好了许多他对欧阳雪萍笑了笑道:“我睡了多久了?”
欧阳雪萍又喂了一勺水回答道:“从昨天到现在你整整睡了十八个小时。”
叶途飞闭上了眼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又忽然睁开眼来道:“你赶紧去把他们都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欧阳雪萍嘟起了嘴不开心:“你说的他们都有谁啊?”
叶途飞苦笑了下道:“你告诉闫希文就说叶途飞让他召集所有作战单位的负责人就好了闫希文知道该叫谁不该叫谁的。”
欧阳雪萍心里有无数个不情愿但还是嘟着嘴巴去做了。
欧阳雪萍离开后叶途飞迅速盘算刚才想到的问题。
这问题便是高桥信会不会知道自己身受重伤之事若是知道了高桥信又该如何反应。
叶途飞刚才想到昨日那一战小日本逃脱了两个这两个回去后一定会向高桥信如实禀报那么高桥信十有八/九能推测出那个狙击手第一枪击中的便是叶途飞。
高桥信推测出这个结论后会怎么做呢?
叶途飞换位思考最终做出了进攻二郎山的决定。
当叶途飞替高桥信做出进攻二郎山的决定后叶途飞又忽然想到其中还有一个因素必须要考虑进来那就是高桥信会如何判定自己的生与死。
若是高桥信判定自己仅仅是受伤那么他一定会趁机进攻以图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一举歼灭二郎山这股武装力量。
可是若是高桥信判定自己已经被击毙了呢?
叶途飞暗自笑了自语道:“我要是真的死了恐怕这个高桥信也就懒得再来二郎山了。”
正想着闫希文进来了一进门就哈哈大笑边笑边道:“我正寻思着你叶老弟也该醒来了就想往这边来看看嘿走半道上就遇见我家妹子一脸的灿烂阳光我问她她还不肯说呵呵不说我就不明白了?”
叶途飞皱了皱眉头问道:“她没跟你说我要召集弟兄们商量事情?”
闫希文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她只是嘱咐我尽量少跟你说些话让你多点休息。”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这丫头唉。”
闫希文问道:“你这刚醒来就要召集弟兄们怎么着?对我这个总教头不放心啊?”
叶途飞苦笑道:“这哪跟哪啊!算了这事把他们叫来也帮不上忙只跟你商量也足够了。”
闫希文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叶途飞的床头道:“啥事啊?看你的样子还挺着急的。”
叶途飞想坐起身来说话可身子这么一动又痛得呲牙咧嘴闫希文赶忙扶着叶途飞躺好嘴上说道:“别动别动千万别动!你就这么躺着说我能听得清。”
叶途飞连吁了两口气感觉疼痛不那么重了才说道:“我寻思这高桥信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徐州城闫老哥咱们要做好准备高桥信随时有可能带兵进攻二郎山。”
闫希文道:“这事我昨天就有了布置冯老大和张罗辉已经带着队伍在山口布置阵地了。”
叶途飞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可以这样闫老哥咱们现在还没有资本跟高桥信跟小日本玩硬碰硬的战斗。”
闫希文叹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你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转移啊!”
叶途飞笑道:“干嘛要转移呢?闫老哥你读过三国没有啊?”
闫希文笑着答道:“你说的是正史三国志还是野史三国演义啊?三国志我读过可就是读不下去但三国演义我可是踏踏实实地看过三遍哩。”
叶途飞道:“那三国演义中有一段空城计想必闫老哥很熟悉吧?”
闫希文惊道:“你要给高桥信唱一出空城计?不可万万不可!叶老弟那空城计只是罗贯中的杜撰纯属艺术产物不可模仿万万不可模仿。”
叶途飞眯眼笑道:“我说了要唱空城计了吗?我只是想说你不觉得那高桥信和司马懿有些类似吗?心思过于缜密而多疑多虑不然的话也不会上了诸葛亮的空城计的当。”
闫希文似懂非懂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给高桥信来个虚虚实实让他产生疑虑而不敢贸然进兵?”
叶途飞道:“不是让他不敢贸然进兵而是让他断然退兵!”
闫希文有了好奇把头凑近了问道:“有啥计策说来听听。”
叶途飞道:“召集弟兄们给我设灵堂办丧事!”
闫希文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瞪圆了眼道:“啥?你说啥?”
叶途飞笑道:“设灵堂办丧事把叶途飞已经死亡的消息传播出去!”
闫希文倒吸了口气道:“为啥?为啥要这么做?那高桥信若是知道你死了岂不是更无忌惮?”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了解这个高桥信闫老哥你就听我的安排吧只要高桥信确定了我的死讯他一定会退兵的。”
闫希文暗自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摇着头反对道:“你不交代清楚理由不把我说服了这个事就办不成呸呸呸这也太不吉利了。”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高桥信就是个小日本的奴才走狗为了向主子表忠心他异常爱惜小日本士兵的生命这是其一其二是在高桥信的眼中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没有了叶途飞这群乌合之众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完全可以交给皇协军来收拾所以啊只要高桥信相信了叶途飞的死讯那他一定会退兵的。”
闫希文仍旧有所怀疑问道:“那万一他吃错了药就是不退兵呢?”
叶途飞被闫希文这副不屈不挠的嘴皮子折磨的没了脾气怪怪地回答道:“那就看高桥信带了多少兵。两百之内咱们就设个埋伏吃掉它若是两百开外那咱们只好拔腿走人惹不起只能躲着走。”
闫希文拧道:“那万一需要转移你怎么办?”
叶途飞叹道:“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考虑那么多!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随时做好调整的准备就是了。”
闫希文呛道:“怎么就不能走一步看十步呢?我跟你把话说透了啊你若是拿不出一个能确保叶途飞百分百安全的策略那莫怪我这个总教头抗旨不遵。”闫希文自觉这般说法有些胡搅又搬出了一个借口“好就算我勉强答应了但你那些弟兄也不会答应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片嘈杂声传来随即进了一帮兄弟为首的便是张罗辉。
“六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哎你知道我们弟兄们又多担心吗?昨天欧阳医生给你手术完出来后的那个样子我们还以为你不行了哩!”
一进屋张罗辉便扯着嗓门大声咧咧结果被郭忠林从后面踹了一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么不吉利!呸呸呸。”
张罗辉赶紧跟着呸了两下又对着自己的嘴巴意思了一下嚷道:“六爷可别生气哦我灰骡子不会说话不过我说的可都是实话。”